這會兒原告就在後宅的一個小屋內,顧青君進去的時候,兩口子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都半閉著眼睛,看似昏昏欲睡。
這間屋子有些昏暗,顧青君推開門,陽光灑進來,照在兩個人的臉上,讓那兩人睜開了眼睛。
顧青君走過去看了那家男人幾眼,再去看婦人。
卻見那婦人身著淺碧長裙,外罩白底碎花衫衣,腰間束帶,顯的纖腰盈盈一握,再看臉,長發盤起,用淺碧帕子包住,眉眼間柔弱非常,還真長了一副好樣貌。
“你是誰?”
婦人警覺,起身就往一旁躲。
顧青君笑了笑:“奉府台大人命,給你們送些吃食。”
她把手裡的食盒放下:“快些吃吧。”
兩人還真餓了,一聽是吃的,便什麼都顧不上,打開食盒拿出吃的就開始往嘴裡塞。
顧青君隱在旁邊仔細察看。
那家男人倒沒什麼異常。
但這婦人行動舉止卻和樣貌有些不符,給人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兩人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飯給吃完了,顧青君收拾了碗盤,提著食盒就往外走。
兩個人也不疑有他,等顧青君走後,他們繼續窩著養神。
顧青君去廚房送了餐盒,一路上都在思量婦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很快,她就想到一種可能。
她尋了何文翰:“府台可命婆子給那婦人驗過身?”
何文翰正在批公文,抬頭看了顧青君一眼:“驗過了,確實是女子無疑。”
他明白顧青君的想法,顧青君大約是在懷疑那婦人是男扮女裝。
畢竟顧青君自己就是女扮男裝啊。
那這就更奇怪了。
要真是女人……
從順天府出來,顧青君騎馬就往回走,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隻是走了一段路,顧青君又調轉馬頭,竟是打馬去了怡紅院。
如今這會兒日頭高起,怡紅院中上下正在休息,整個怡紅院安靜的很。
顧青君這一來,直接打破了這份安靜。
她跳下馬,把韁繩扔給門子,又對迎出來的一個婆子笑道:“煩請和白姑娘說一聲,隻說顧青君來訪。”
“什麼?”
周延抓著小廝急問:“顧青君去了青樓?”
小廝被扯的急赤白臉的:“老爺,確實去了青樓,小的們看的一清二楚,再不會錯了。”
“青樓?”
周延放開小廝的衣領:“怎麼會去青樓?”
“難道說那瘟神落在青樓內?”
他猛的起身,從書房出來,叫過管事:“吩咐下去,家中男子近幾個月不管是誰,無論如何都不許去青樓,違令者逐出家門。”
張尚書才回家,還沒坐穩就聽到通報,說是顧青君去了青樓。
他一急,胡子都扯斷了幾根:“什麼,去了青樓?”
“趕緊,趕緊把少爺找回來,快些去。”
不隻是張家和周家,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急命家中下人去尋人,有的約了好友要去青樓玩耍的,也趕緊叫人去給好友送信,隻說家中有事,改日再約。
至於說顧青君去青樓有沒有是找姑娘玩樂的?
誰也不會這樣想。
畢竟顧青君是女兒身,她去男風館許是要玩樂的,但去青樓,必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