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雄就不一樣了。
單看他長的也不差,可是和那二人站在一起,就顯的粗糙多了。
他的皮膚是麥色,並不像那二人一樣玉白,皮膚也粗糙一些,身形高壯,骨架也粗,怎的看都是一強壯男兒,偏生抹了粉,又簪了花,瞧著就帶著幾分好笑。
楚雄心知肚明,簪花的時候都是扭扭捏捏的不太情願。
還是禮官按著他硬給簪到頭上。
簪了花,塗粉的時候他一直喊著:“行了,行了,少抹一些,我這張臉塗一層白粉像什麼,你給探花郎多塗些,他好看。”
禮官還真就過去要給許霖再塗一些,許霖立時躲了:“有狀元郎在,旁人都隻是尋常顏色,今日狀元郎為主,該當好生照料。”
這小子敢情也是個蔫壞的主。
顧青君倒是不怕塗脂抹粉的,可不願意讓許霖給躲了。
她悄悄過去,一把按住許霖,拿了禮官的粉盒上手胡抹一通,半盒子粉都差不多要塗到許霖臉上。
楚雄在旁邊站著看熱鬨,一邊看一邊笑:“探花郎今日風采逼人,這般出去,不知道引多少女君歡喜。”
他正幸災樂禍之際,卻不想上官耀在他背後偷襲,猛的一躥撲到他身上,直接抱住了他。
顧青君和許霖趁機把剩下那半盒粉全擦到了他臉上。
“彆,放過我吧,饒恕則個……我這般像什麼樣子。”
許是因著這事是顧青君主導,在場官員都沒有製止,也沒有訓斥哪怕一句,還跟著在旁邊看笑話。
等著準備好了,便是要出得宮去,外頭已經準備好了高頭大馬,前三名要騎到馬上,打馬遊禦街。
顧青君整了整衣服和頭發,才說要走,便聽到外頭傳來淨鞭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太監尖細而又高昂的聲音傳來。
“陛下駕臨……”
一屋子的進士都趕緊站好隊跪下嗑頭。
片刻之後,腳步聲起。
聽得有人進得門來,一個年輕而威嚴的聲音傳來:“都起吧。”
顧青君利落起身,半垂著麵,看到一雙黑色描金繡龍的鞋子幾乎近在眼前。
那個聲音也近了許多:“狀元郎?”
顧青君後退半步,想要行禮,一隻略顯粗糙關節粗大的後架住她的胳膊:“不必多禮,站著回話吧。”
“臣正是此次殿試禦筆欽點的狀元。”顧青君垂首回話,聲音很穩,聽著入耳清朗。
“不必低頭,抬頭看著朕說話。”
齊恒原本不打算今天再去見那一百多進士,他讓張尚書將前十名的文章留下,本想著好生看看,瞧瞧除了顧青君,還有沒有叫人驚豔的才子。
看了一下楚雄的文章,寫的倒是很不錯,詞藻也十分的華美。
他就忍不住要看看顧青君的文章,想著顧青君的背影那般清瘦孤傲,這樣的人必然是寧折不彎的,如此才子,又會寫出什麼樣歌功頌德的文章來。
翻出顧青君的文章一看,齊恒差點以為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那樣……一個人,竟然寫出這樣諂媚的文章來,真可謂人不可貌相。
這讓他對顧青君更加好奇。
不知道怎的,他就想再看看這位奇異的狀元郎,便也有了此行。
顧青君心中疑惑,但還是抬起了頭,大大方方的看向齊恒。
當齊恒看到顧青君那一張如玉一般俊顏時,整個人呆站那裡瞬間如木雕一般。
他腦中一片空白,心跳卻如擂鼓一樣,身體僵硬到一動不能動。
是她?
齊恒看著和他夢中念念不忘之人那樣相似的一張臉,一時激動,一時疑惑,一時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