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情緒平穩下來。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顧青君。
顧青君被他看的一連咳了好幾聲,玉白的一張臉咳的浮起紅暈。
她在病中,披散著漆黑如墨的長發,因著好幾天沒出去,膚色更白,再加上本就深色的瞳孔,這般的黑白分明,簡到到了極致,也美到了極致。
齊恒隻看的驚心動魄,又有些擔心。
他伸手在顧青君背後拍了拍:“文白還需保重。”
這一拍,顧青君又咳了好幾聲。
她瞧著齊恒還要再問事情,便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狀:“陛下恕罪,臣實在難受,恐怕要在陛下跟前失儀了。”
她這話很明白啊,就是讓齊恒趕緊走,她好能休息一下。
齊恒也聽出來了。
可是他有點不太想走。
王忠便在一旁幫腔:“陛下,天色也不早了,該回宮去了。”
齊恒依依不舍的起身,起身後還幫著顧青君又蓋了蓋被子:“顧卿好生將養,朕先走了,等卿養好了身子,朕再召你敘話。”
顧青君心頭一鬆,心說這位爺可算是走了。
“臣送陛下。”
她掙紮著要起身,齊恒趕緊擺手:“不必,你趕緊躺下。”
說完話齊恒快步離開。
出了屋門,齊恒還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
王忠跟著齊恒朝外走:“陛下,顧學士病好了有的是時間為陛下解疑答惑。”
齊恒點頭:“如文白這樣懂的多又敢直說的實在少有,遇見文白是朕之幸。”
然而他藏在袖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剛才幫顧青君拍撫後背,離的很近,近到他將顧青君看個清楚,不隻看到她清如水的眼眸,如丹朱的唇瓣,以及細碎的額發,還有耳後那一顆不顯眼的粉色的痣。
一模一樣,位置顏色大小一模一樣。
他的顧狀元和惠帝的顧皇後連這樣小的細節都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伴伴,你再仔細……”
齊恒想要吩咐王忠再仔細查查顧青君,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萬一不是呢?
他豈不是一點念想都沒了?
顧青君等著齊恒一走,可真是撒起歡了。
他把被子一踢,抓了外袍穿上,又將一頭長發束起,穿好鞋大步往外走。
“快,牽馬來,開後門。”
“老爺。”侍女如意規勸:“您病體還未愈,怎能出去見風,萬一……”
顧青君擺手:“我已經好了,彆廢話,趕緊讓人把老爺的馬牽來。”
如意無奈,隻好叫人去牽馬,又親自去開了後門。
顧青君從後門出去,直接騎上馬就往大理寺趕。
這邊齊恒還未回宮,便聽王忠小聲道:“陛下,顧學士騎馬出去了,看樣子是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
齊恒皺眉,一股子怒意湧上心頭:“不是說身子不好麼,怎麼還敢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