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君跪下來的時候,不遠處的宗人府一位官員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這位官員姓孫名承宗,在宗人府中官職不是多大,卻是管著京中的公主府和各王府一應祿銀祿米,另外還有參與皇室婚姻的職權。
剛才就是他在心裡起了貪念。
卻沒想到讓彭鐵桶給道破了。
孫承宗心虛,又嚇的不行。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縮著,再不敢露頭。
隻要他不承認,就沒人知道彭鐵桶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思。
可他沒想到顧青君竟然站出來了。
這明顯是要給彭鐵桶開脫啊。
想到顧青君的身份,孫承宗腿軟的有點站不住了。
這位可是上仙,萬一她要是知道呢,她要是當著滿朝文武講出來呢?
同時孫承宗也有些暗恨顧青君多管閒事。
齊恒坐在高處,眼看著顧青君跪下替彭翰林求情,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是憐惜顧青君。
天氣冷,這大殿上鋪的金磚也是寒氣透人,顧青君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膝蓋受不受得住。
再就是暗生酸意。
“哦?”齊恒看著顧青君,眼神莫測:“那顧卿就說一說他有什麼迫不得已。”
顧青君嗑了個頭,抬眼直視高高在上氣勢迫人的君王:“陛下,前兒彭翰林來微臣府上拜訪,言及他似是被什麼物件附了體,會時不時的講出周圍不知道誰的心中所思所想,幾日裡,彭翰林為此受儘了苦楚,便是在自己家裡,也因為說話不當而被其母和其長嫂痛打一頓,如今身上還帶著傷呢……”
彭鐵桶跪著,被帝王那壓迫性的目光盯的瑟瑟發抖。
他麵如土色,心中大罵係統害人,同時又暗中感激顧青君仗義執言。
“陛下也知翰林的職位實是清貧的,翰林多是埋首故鄉堆中,手中無什麼實權,又如何能夠插手公主選取駙馬之事,剛才彭翰林應是講的彆人的心聲,隻是到底是誰的心聲,卻是不好查證。”
“彭翰林君前失儀,罪該萬死,然其情可憫,還望陛下網開一麵。”
顧青君說完又行大禮。
齊恒看她重重的嗑在地上,心頭一顫,竟是想走下禦坐去把她扶起來。
握緊拳頭,齊恒咳了一聲:“罷,即是顧卿替他求情,就饒他這一次。”
齊恒再看向彭翰林:“看在顧卿的麵上,朕恕你無罪,然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彭翰林一陣驚喜,忙嗑頭謝恩。
他站起身的時候,腿下還是虛浮的,顧青君扶他一把,他才沒有摔倒。
他看向顧青君時,眼中的感激快要溢出,因為這份重重的感激之情,讓他雙眼發亮,眼中隱有淚光閃爍。
“大恩不言謝,以後顧兄但有驅使,我必不推脫。”
彭翰林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
顧青君一笑:“你我同殿為臣,我即知你的情形,如何能看你傷及性命而不救,什麼謝不謝的,還是不必提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齊恒看到這一幕,隻覺得眼睛刺的難受,隻覺得兩個大男人這麼膩膩歪歪的不像話。
心裡不痛快,齊恒便要尋些事。
他看向禮部還有宗人府的官員:“剛才彭卿所言,必是你們兩部官員,諸位下朝之後還要嚴查,若叫朕知道此次婚配辱沒了公主,朕必不輕饒。”
等著許多官員跪了一地,齊恒眼中餘光發現顧青君又有打盹的跡象,心裡憋氣,大聲道:“顧卿。”
顧青君嚇了一哆嗦,趕緊出列:“陛下,臣在。”
“從今日起,你每日去禮部替朕巡視,對於駙馬人選要嚴加把關,若是出了差子,朕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