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跪在車內:“臣如今是顧學士,顧皇後如前生一般,早已煙消雲散。”
顧青君承認了。
齊恒這會兒激動到手都在發抖。
看著坦然的顧青君。
雖然她著男裝,但是,齊恒腦中,已經將她與著女裝的,永遠坦然平靜,無論做何事條理都不亂的顧皇後重疊起來。
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覺到兩個人的確都是同一人,都是眼前人。
“你可知罪?”
齊恒努力克製,才沒有慌亂。
顧青君沒有抬頭,聲音靜靜流淌而出:“臣不知犯了何罪。”
她未抬頭,也沒看到齊恒的表情。
齊恒此刻臉上無絲毫怒意,相反,嘴角上揚,怎麼都壓不下去。
“你冒名頂替,參加科舉,這是死罪。”
顧青君哪怕跪著,哪怕伏在車內,腰背還是挺直的:“臣未冒名,顧青君是臣的名字,戶籍也非旁人的,臣參加科舉未曾犯大周的任何一項罪名,大周科舉從未規定不許女子參加,臣有何罪。”
顧青君說完這句,她已經做了一些準備。
她準備萬一齊恒太生氣不想饒恕她,她就帶著三個妹妹再逃一回。
哪知道她才有了這個想法,突然間,一些念頭到了心間,到了唇齒之間。
她狠狠咬緊牙關,才沒有說出口。
而這些念頭驚的她猛然抬頭。
這一抬頭,她和齊恒目光對視,齊恒眼中分明的笑意讓她看個正著。
這是真的?
顧青君驚疑一片。
怎麼可能?
她和齊恒早些年是見過幾麵,但都離的遠遠的,私下裡可從未曾有過接觸,齊恒怎麼對她有,有那樣的想法?
顧青君眼中的驚疑齊恒自然也看到了。
至於為什麼驚疑,他猜到了幾分。
“被我嚇到了?”
齊恒沒有自稱朕,而是說了我。
顧青君搖頭:“未曾。”
齊恒伸手扶她。
顧青君順勢起身,隨後避到一旁:“陛下正當壯年,然後宮空虛,長此以往必然生出事端,臣請陛下早日立後。”
這話說出來,顧青君便覺得齊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要把她凍住。
她心中惴惴,麵上還要保持平靜無波。
齊恒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文白,以你之見,滿京城的貴女何人可堪為後?”
這話把顧青君給問懵了。
她很快回過神:“立後還要看陛下心意。”
齊恒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歡快:“我的心意,你不是知道麼?”
這叫顧青君怎麼回答呢?
她想了一會兒,乾巴巴來了一句:“臣已嫁過人,從未想過二嫁。”
齊恒沒有多做糾纏,而是來了一句:“如此,朕隻好叫後位空虛。”
顧青君有些煩悶,也不想多糾結於此,她彆過臉,看向車窗外頭。
馬車行駛在商業街中,路邊商鋪林立,酒館飯莊有熱氣升騰,耳邊是人群熙攘的聲音。
顧青君聽了一會兒,才問:“陛下,周素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