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東暖閣,顧青君稟著為人臣子的本分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著齊恒發問。
“陽城身體無恙吧?”
齊恒先問了陽城公主的身體。
顧青君拱手為禮:“公主玉體安康。”
“無恙就好。”
齊恒坐了下來,又指指一旁的椅子:“坐。”
顧青君乖乖坐好。
齊恒歎息一聲:“朕對陽城有愧啊,從進了京城,竟是從未想過探望過她,也從未想過召她進宮詢問,原以為她是金枝玉葉,日子該過的不錯,誰想得到她遭了這樣的罪過。”
這叫顧青君怎麼說呢?
她隻能保持沉默。
齊恒又提起老話來了:“還是這後宮無主,好些該做的事情都無人主持。”
那顧青君就更不能回答了。
齊恒知她無意,隻能提起彆的話題:“聽說你家大娘子的親事定了。”
顧青君嗯了一聲,笑道:“已經開始走六禮了,等明年家中也該辦喜事呢。”
“這是大好事啊。”齊恒也一副替顧青君高興的樣子:“等她成親時,朕也添個彩頭。”
這是要給添妝呢。
雖然顧青君有些顧慮,但這是好事,有齊恒給添妝,顧青婉不隻麵上有光彩,腰杆子還硬,就是到了彭家,也無人敢小看為難她。
“臣替臣妹妹謝過陛下。”
顧青君起身施禮,齊恒一伸手扶住了她。
齊恒手掌寬大,因是武將,再加上又是室內,體溫就比尋常人感覺高一些,哪怕是隔著寬大的袖子,顧青君也能夠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顧青君若無其事的退後一步,齊恒鬆手,有幾分失落。
“今冬苦寒,北狄幾次蠢蠢欲動,若再有雪災,恐怕邊疆不穩,朕欲禦駕親征,可惜京中無人坐鎮。”
齊恒一副苦惱的樣子,他一雙虎目直視顧青君:“文白可願助朕?”
顧青君一驚,又退後一步:“臣無德無能,恐有心無力。”
想了想他又道:“朝中老臣眾多,臣一後進小子,哪裡敢……再則,臣也並非輔政大臣,名不正,言不順,陛下若有苦惱,該召見閣老們商議。”
她以為這麼說齊恒就此作罷。
誰知道齊恒想了想卻道:“名不正則言不順嗎?文白想要怎樣的名份?與朕一同登臨高處,攜手治理朝政的名份可行?”
顧青君越發的吃驚。
她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齊恒。
“陛下不要拿臣開玩笑,臣不敢……”
齊恒起身,走到顧青君身前,雖沒有離的太近,可他身形高大,又比常人更為壯碩,站在那裡,壓迫感十足。
“是不敢,還是不想?”
顧青君咬牙:“不敢,也不想。”
齊恒眼中浮現失望的神色,又帶著幾分傷感。
“罷,朕本是苦命人,出生便沒有娘親,自小就遭父親厭棄,好容易艱難長大,又被發往邊關帶兵,幾次死裡逃生,才在邊關站穩腳跟,本想著如此也好,安生做個將軍駐守邊關,護佑百姓,誰知道親侄子也容不下朕,幾次三番欲害朕性命……到如今,朕真成了孤家寡人,身邊竟無一可親近之人,朕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本以為文白願憐惜朕一二,奈何朕確實不得人心,連文白都厭棄於朕。”
呃?
顧青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錯。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