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文件被甩到了桌子上,團長張誌華氣衝衝地說道:“這不是胡鬨嗎!”
“讓他們下去鍛煉,他們去給我玩泥巴!他們的帶隊老師呢?也不知道管一管!”
“年輕人嘛,玩心大,第一次見到也覺得新鮮,他們的老師還沒來,現在是他們的班長福生在管。”伊力亞爾江站在辦公室跟團長彙報了今天的行程。
“奧對了,團長,如果真要下放到基層,那就要儘快給他們安排師傅帶他們。”
“這也是個麻煩事,這樣讓機耕隊自己去挑人,女生先放到醫院,讓醫院的醫生們也自己挑徒弟,讓他們的師傅好好管管他們。”張誌華喝了口茶,把這攤子事直接下放到了個人。
“好的,我這就下去安排。”
……
“福生,福生啊,你聽說了嗎?團裡麵要給你們派師傅。”傍晚,陳大雷找到福生說了這件事。
“我們開會的時候,我聽隊長說的,並且還指名讓董叔帶你,你就自求多福吧!”陳大雷對於這件事表示無能為力。
原本陳大雷還想著,福生要是能拜他為師,以後自己都能大福生一頭,占他的便宜了。
“是嗎?前兩天才跟老爹吵了架,我這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福生蹲在宿舍門口,望著晴朗夜空中的月亮,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
“要我說,你跟董叔道個歉算了,你們爺倆一個賽一個的倔脾氣。這要讓董叔給你當師傅,指定不給你好臉。”陳大雷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有煙嗎?”
“呦嗬,你不是不抽煙嗎?”
“我樂意不行嗎!”
福生對於父親的不理解,一時間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口中吐出的煙霧在燈光下,緩慢地飄搖上升,好似帶著無儘的愁緒,從胸腔中一吐為快。
……
屋裡昏黃的電燈下,煙鍋子燃燒煙絲的煙霧彌漫在屋裡。
“快滅了睡覺,大晚上的!”
老董頭仿佛沒聽見似的,隻是自顧自地抽著旱煙。
“你也是,不知道少說兩句,這下好孩子連家都不回了,直接住團裡安排的宿舍了。”母親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看著老董頭氣不打一處來。
半晌,老董頭鼻腔裡冒出了一個“哼!”
隊長點名安排自己教自己兒子,前兩天才剛吵過架,自己怎麼拉得下臉,開口跟兒子說話。
在老董頭這個傳統的西北漢子看來,自己要是先開口,就是服軟了認輸了。
……
翌日清晨,機耕隊大院。
推土機一排整整齊齊,機身的紅色漆水微微泛著光,駕駛員站在推土機邊上待命。老董頭麵沉似水,看著遠處走過來的一群年輕人們。
機耕隊長李軍站在前麵講話:“今天是認領徒弟的日子,每個駕駛員認領一個徒弟,保證教會教懂,保證熟悉農機駕駛的基本操作和機修知識。”
朵新瑞站在人群中,蹦起來朝著陳大雷揮手,昨天可是說好了,既然福生不能當陳大雷的徒弟,那這個首徒名額就輪到他了。
陳大雷目不斜視盯著前方,隊長可是軍人出生,最注重紀律,這樣重要的場合他也不敢太跳脫。
“這樣,就從福生開始吧,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就讓他爹自己帶吧。”李軍拍著福生的肩膀,把他推到了隊伍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