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過譽。”
“近日修行的如何了,可有精進?”
戒貪並未上來就直奔主題,而是旁敲側擊。
他雖然是一空的引路人,也是金元寺的三大首座之一,可這些身份,在一空麵前,其實都算不得什麼。
隻要他想,下一任的金元寺主持就是他。
但現在問題是,一空不一定能看上區區金元寺的主持之位,連上宗天隆寺都曾有高僧親口相邀,讓他入寺修行。
明擺著是要培養。
畢竟,天隆寺可是越州數一數二的頂尖大宗,高僧無數,不隻擁有金剛境的存在,即便是連羅漢都有坐鎮。
相比之下,金元寺隻不過是偏居一隅而已。
“師侄最近都在鑽研佛法經文,並未修行。”
戒貪和尚搖搖頭,轉身便欲離開。
“二十餘歲,領悟意境師叔,莫不是你們怕了?”
老弱婦孺,一概不留。
師叔希望你不要拒絕。”
“一空,休要胡言,此話若傳出去,異端的帽子必定會扣在你的頭上。”戒貪和尚臉色微變,連忙嗬斥提點。
戒貪和尚說出了前因後果。
“師侄記得,程家似乎是陸家的附庸,陸家是什麼反應?”
“師侄說的倒也有理。”
“師叔應該已經收了陸家的東西了吧?”
“那魔頭江徹實力非凡,年紀輕輕便領悟了一種意境,即便是陸家家主與之交手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並且他的身份也確實棘手。
一空和尚閉上雙目,陷入沉思當中。
以現在的狀態與江徹交手,勝負還真是尚未可知。
“師叔若有事,直接開門見山即可,師侄若能辦到,自不會推辭。”從戒貪突然來到後山見他的那一刻,一空心中便如明鏡一樣。
這不是我想要的佛道。”
新任鎮守覆滅程家,不應該是金元寺出手才對。
而且,為何會是他出手?
戒貪和尚佯裝歎息一聲:
“師侄你自前次與李道平一戰後,便閉關不出,不了解如今的泰安府局勢,就在前不久,那泰山城鎮守已經換了人。
“除魔衛道.拯救蒼生師叔金元寺真的就是正道嗎?以我觀之,寺中僧侶,與外界武者所作所為,似乎並未有什麼區彆。
此人名為江徹,年不過剛及二十,便突破先天之境,仗著泰安府武備軍都尉齊三甲之勢,囂張跋扈,作惡多端。
戒貪眉頭微蹙,覺得一空和尚似乎是本末倒置了。
“僅僅隻是廢掉根基,斷其道途,想來即便是有麻煩,也不會太大。”
“年紀與那魔頭相仿,實力能夠勝過他的人,整個泰安府唯有你跟伏龍觀的李道平,此等重任,非你莫屬。
“罷了,伱現在心性不穩,不宜出手,貧僧另想他法吧。”
隻因程家莊程老施主大壽之時,並未向其發出請帖,便悍然帶兵大鬨壽宴,先殺程老施主,後又屠滅程家滿門。
他的確貪婪,但能分得清輕重。
而一空和尚,那可是金元寺最為重要的弟子,絕對不容有失。
陸家少主陸平州路見不平開口相勸,也被那江徹欺辱威逼,其行徑與魔頭無異,我金元寺乃泰安府正道執牛耳者,自當替天行道,還百姓一個安穩生活。
“佛法經文?這些東西等你年邁之後再鑽研也不遲,現如今正值巔峰時刻,自當勇猛精進,不然,何以戰勝李道平?”
“江徹心性難馴,手段毒辣,若留之,日後難免會成為我金元寺心腹大患,無論是為日後計,還是為蒼生計,此人都不能留。”
並且最好能在此過程中,廢掉其根基,以絕後患。”
當然,這個真相還是將他們放在了道德製高點,而江徹,始終都是魔頭。
“師叔不怕給金元寺惹來麻煩?”
“師叔勿怒,師侄隻是隨口一言而已。”
無論是暗殺還是明殺,都不合適,為了防止齊三甲暴怒,陸家主便找上了師叔,求我勸說你出手與那江徹切磋一番。
但一空和尚卻道:
“佛法精妙,內藏萬千,師叔.切莫隻顧爭勇鬥狠,此非我佛門之道。”
戒貪和尚勉強笑了笑。
一空和尚平日對於大部分俗事都不感興趣,可這並不代表他根本不了解泰安府內江湖勢力之間的各種聯盟勾結。
是以,師叔厚顏開口,請師侄出手,鎮殺此魔!”
即便是擁有先天中期元海境界修為的戒貪,也下意識的不敢與之對視,隻是道:
一空和尚緩緩搖頭。
一空和尚轉過身,幽深的目光直視著戒貪和尚。
一空和尚平靜的叫住了戒貪和尚,此言一出,也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之色:
“呃是陸家主強行要贈予寺中的香火。”
“既然師叔答應了,便沒有退還之說,與江徹邀戰一事,師侄應了。”
一空和尚接著道。
“一空,你.”
“師叔放心,師侄方才之言,不過是胡思亂想而已,另外.師侄已有意前往天隆寺修行,此番也算是還了師叔當年引路之恩吧。”
一空和尚朝著戒貪單手合十,微微欠身。
戒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暗歎一聲:
“好。”
金元寺畢竟還是廟小,留不下一空這尊擁有金剛羅漢之資的弟子,能在臨行前出手相助,已經是得天之幸了。
口舌之爭結束後,黃姍姍便開口告辭,在這兒待的太久,終究還是有可能會引起彆人的懷疑,而為了滿足江徹的一些好奇心。
黃姍姍猶豫片刻,還是向江徹開放了自家戶型,供他參觀。
入住暫時不行,可參觀還是可以的。
而江徹也第一次見識到了何為一線天。
許是黃姍姍體質特殊,生性冰寒的原因,總之,天寒地凍之下,她小家門外,堪稱是寸草不生,光溜溜一片。
與朱夫人家中那茂盛的花園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讓江徹都有些心猿意馬,不過為了冰鳳靈氣,他還是忍住了悸動,選擇了放黃姍姍離開,日後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送走黃姍姍後,江徹摒棄雜念,仔細的思索著即將到來的一空邀戰一事上,對於極品羅漢果,江徹決定不拿其當賭注。
而是當做戰前之禮,展示誠意。
畢竟,目前急切想一戰的是陸家和金元寺,而不是他。
他有權利拒絕,對付不拿羅漢果之前,休想約戰,即便是傳出去,外麵的人也不會說他是怯戰,知會覺得是金元寺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