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玄機樓在整個武林的攻打下徹底成為了過去式,當眾人衝入玄機樓的藏寶室,卻完全沒有尋到舍利的蹤影時,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玄機樓樓主暗七已經失蹤多時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人知道暗七到底去了哪——隋垣與趙羲和除外——有人說他帶著舍利躲了起來,等待神功大成後複出報仇,有人說暗七早已被人殺害,舍利也被那人奪走,而這奪走舍利的人選,呼聲最高的自然是一手主導了玄機樓覆滅的魔教教主寧澤。

背了黑鍋的寧澤:“………………”

——臥槽!老子是“前”魔教教主好嘛?!現任魔教教主是於浩好嘛?!你們這群消息延遲的蠢貨老是提老子的名字是個什麼鬼?!

花費人力物力、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撈到,參與討伐的眾人自然是不滿的,而這種不滿也必然被發泄在了“孤立無援”的魔教上。

隻可惜,趙羲和早就算到了這一步,在正道諸人還在商議該如何“除魔衛道”並瓜分贓物的時候便迅速反戈一擊,將名門正派們折騰得人仰馬翻。

各為其利的一眾門派本來就是一團散沙,又在之前被玄機樓的反擊弄得元氣大傷,沒有商量出個章程便被早有準備的魔教挨個抓住了弱點,一時間自顧都無暇,更何談聯手?

比起好處,自然還是本身生存更為重要,隻可惜眾門派退一步、魔教便恬不知恥地進一步,就在眾人被逼得退無可退、快要化身兔子咬人的時候,兩名少俠卻突然橫空出世,不僅援救了數個陷入魔教魔爪之中的門派,還在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死的死傷的傷、無暇組織人手抗擊魔教的時候毅然扛起了正道的大旗。

兩位少俠師出名門,隻不過師父隱居已久,故而名聲不顯,再加上畢竟年齡青澀、經驗不足,所以最初也隻有少數人信服響應。隻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當他們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抗擊魔教的成果也越來越顯著時,兩人已然眾望所歸,堪稱年青一代的正道魁首。

而最令人敬佩、難以忘懷的,是兩人曾為保護受傷的眾人而獨自麵對武功高強的魔教教主於浩,不顧性命拚儘全力將其斬落懸崖時的英姿。

於浩亡故,前魔教教主寧澤趁機重掌教主之位,並將魔教禍亂武林之責儘數推給了於浩,同時提出議和。

雖然魔教的猖狂作為令人恨不得一鼓作氣將其一網打儘,但是同樣傷筋動骨的各門派再也經不起長久的爭鬥不休了。在奪回了被魔教侵占的半壁江山後,眾人商議下終於決定與魔教議和,暫且偃旗息鼓、休養生息,待到恢複了生機後再行討論鏟除魔教的相關事宜——當然,到時候還有沒有人記得那就是兩說了。

此役之後,眾門派再度意識到了武林盟的重要性,而盟主的熱門人選,自然是那兩名救眾人於水火之中的少俠。

“師兄!你為何要將盟主之位讓於我?!明明你的貢獻更大、更沉穩、武功也更高,我根本比不上你!”南宮逸猛地推開門,快步走向坐在桌邊的隋垣,半跪在他身前。

隋垣停下擦拭長劍的動作,微微一笑,抬手撫了撫南宮逸的頭發:“怎麼還是這樣毛毛躁躁長不大的樣子?”

“我就是長不大,在師兄麵前永遠都長不大!”南宮逸將麵孔埋進隋垣的手裡,低聲撒著嬌,“所以,師兄不要離開我,不要將一切都推給我……”

“這是你應得的,小逸,你早就知道,師兄做著一切隻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過失,是在贖罪。”隋垣輕歎一聲,一手被南宮逸緊緊握著,另一手則緩緩順著他的頭發,“師兄做過那麼多的錯事,實在沒有資格妄稱盟主。”

“那都是於浩的錯,不是師兄!師兄隻是不得已……”聽出隋垣語氣中的堅持,南宮逸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哽咽。

“為虎作倀,也是作惡。”隋垣閉了閉眼睛,輕歎一聲,“小逸,師兄累了。”

南宮逸抬起頭,看著自家師兄如白玉般蒼白的麵色,眼眶一紅,隨後視線微移,看向被師兄放在桌上的長劍。

那把劍本不是師兄的佩劍,隻是那一年他用這把劍刺傷了於浩、將其逼落懸崖,從此以後,師兄便再也沒有讓這把劍離身——也是從那開始,師兄日漸憔悴,再也無從展顏。

即使是南宮逸,也清楚記得那日於浩落下懸崖時的釋然和歉意、還有師兄的絕望與心碎,南宮逸不懂事情為何會走到那一步,明明相愛、卻刀劍相向,明明在對方受傷時恨不得以身相替,卻仍舊將武器刺入對方的身軀。

南宮逸知道於浩的武功很高,比他和師兄加起來還要高,但是他的心卻不夠狠,他無法對師兄下殺手,所以當矛盾最終無法調和後,他選擇了死在師兄的劍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於浩的野心不是那麼大、不妄圖顛覆整個武林,也許他和師兄仍舊能幸福安樂地在一起……

野心與愛情、正義與邪惡,這一切釀成了最終的苦果。於浩和師兄到底是怎麼想的,南宮逸始終不懂,但是既然事情已然發生,他也隻能接受。

“如果……如果我接替了盟主之位,師兄會離開嗎?”南宮逸艱澀地開口,他早已知道結果,卻仍舊貪心地覬覦最後一絲希望。

隋垣垂下眼眸:“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自一個人了,小逸,所以師兄想去陪他。”

“你那麼愛他嗎?!就算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算他惡貫滿盈,就算他曾深深傷害了你,就算他早就死了?!”南宮逸咬牙,瞪視著自己一直戀慕著的師兄,聲聲泣血。

隋垣平靜地回視著他,勾了勾唇角:“是。”

“那我呢?!我一直喜歡你的,一直愛著師兄!一點也不比於浩遜色!師兄就不能回頭看一看我嗎?!”最終,南宮逸壓抑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聲。他雙手捧住隋垣的雙頰,莽莽撞撞地仰起頭想要親吻,卻被他輕輕避開。

南宮逸的動作僵住,對師兄的敬仰與戀慕讓他無法不顧師兄意願地褻.瀆他,即使那份拒絕極其地輕微與和緩。

南宮逸頹然地閉上眼睛,渾身無力地將自己埋進師兄的膝間,任憑淚水染滿了師兄的長袍。

“你永遠是我最心愛的弟弟,最重要的家人。”隋垣緩緩開口,一如南宮逸幼年時那般,溫柔而包容地撫慰著他所有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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