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垣雖然暫時從劇情中抽身了,但是卻並未停止打探塞爾曼和迪爾之間的進展,而故事的發展也讓他相當滿意,這簡直算得上是他進行任務以來最順利的一次了!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主角攻從未停止過尋找“雅安”的努力,而非原本在將他驅逐出領地後便不聞不問。對此,隋垣有些頭疼,卻也隻能儘力去躲避。因為塞爾曼的勢力強大,所以這並不簡單,幸好隋垣有智腦兌換的道具協助,這才勉強掩藏好自己的蹤跡。
不過,隋垣也隻是煩惱這一段時間罷了,因為很快,塞爾曼就將麵臨來自血族的方方麵麵的壓力,完全顧不上什麼“雅安”了。甚至,在這一段時間裡,他也有些忽略了迪爾的感受,讓本就無法適應血族生活、而又無法得到戀人安撫的主角受飽受折磨、幾欲崩潰。
當然,這些跟隋垣就沒什麼太大關係了,他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在主角攻壓力山大的時候替他多方斡旋,然後拯救他一條小命,靜待千年後從長眠中醒來,與主角受再續前緣。
有了劇情在手,就相當於有了通關攻略,隋垣知道誰能說服、如何說服,而誰卻頑固不化、不需要浪費時間,再加上本身的經驗,很快,他便大致掌握住了正焦頭爛額的主角攻的小命。而讓隋垣有些驚訝的,是趙羲和在其中竟然也做了不少貢獻。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與吸血鬼相抗衡的就隻有人類教會了,而人類教會表麵上與吸血鬼仇怨甚深,但實際上卻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
自從與吸血鬼簽訂了和平相處的條約後,沒有了外憂的教會內部開始逐漸腐化,真正心靈純淨的神父並非沒有,但大多身居高位的人卻已經被金錢與權力迷惑了雙眼。這也是趙羲和為何能迅速介入教會內部,並取得珍貴而神聖的武器的原因——隻要有錢,再披上一層信仰的假衣,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少教會人員甚至會跟吸血鬼合作,假吸血鬼之手去威脅、恐嚇那些不受教會控製的人員和勢力,借此擴張自己的影響力和教區範圍,而吸血鬼也可以借此難得肆無忌憚地獵捕人類、暢飲鮮血,從某種程度上說,倒也確實互利互惠、合作愉快。
對於隋垣的任務,趙羲和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他如此努力地在人類世界擴張勢力,除了讓自己與隋垣生活地更加愜意外,便是為了幫隋垣解決一切的後顧之憂。
在給教會塞了一大筆錢、又握住了幾條不能為世人所知的把柄後,趙羲和便開始通過人類教會乾預這次吸血鬼內部的鬥爭,使得隋垣的在血族內部活動的影響力比原劇情中還要巨大。
當然,在這一段時間內,隋垣也並沒有出現在塞爾曼和迪爾的麵前。兩人現在自顧不暇,估計也早就將他忘到腦後了。
——起碼,隋垣是這樣天真地認為的。
實際上,情況卻恰恰相反。如果主角攻受當真甜甜蜜蜜地d下去,那麼雅安在他們心中的身影才會越來越黯淡、最終被美好的愛情完全覆蓋,反之,戀情的不順讓塞爾曼和迪爾飽受痛苦,而曾經站在他們身邊給予他們安慰、支持和幫助的雅安,才會讓他們愈加懷念、眷戀。
但凡是得不到的,總會顯得更加美好。一切曾失去的東西,都會被記憶加以美化,而現實越是困苦,記憶便越是甜美、溫馨,令人難以釋懷。
迪爾知道塞爾曼本身的壓力極大,所以不管自己如何痛苦掙紮,也乖巧地隱忍著不去打擾他。迪爾懷念著那個溫柔細心的雅安,想象著如果雅安還在,一定會耐心而細致地撫慰他、幫助他,手把手引導他度過這一段最為艱難的時光——即使他是他的情敵。
而這是塞爾曼無法做到的,因為塞爾曼從來都不是心思細膩的性格。他不是不關心、不在意迪爾,隻是長年養尊處優、唯我獨尊的生活讓塞爾曼根本沒有那樣的意識。
用句不算恰當的比喻,那就是在天空自由展翅翱翔的飛鳥永遠也不會懂得在地麵艱辛跋涉的螻蟻,如果迪爾不說,塞爾曼從來都不會意識到人類的觀念與血族有多麼得不同。
與迪爾一樣,塞爾曼也從未有過地想念雅安。雅安總是默默地幫助他處理好一切,一直溫柔而有條理地勸誡他怎樣做不合時宜,為了達到目的、又該采取如何的方法。塞爾曼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雅安在,一切也許不會像現在這麼的糟糕。
塞爾曼是烈馬,神駿異常、精力充沛,而雅安則是控製著這匹烈馬的韁繩,告訴他該向什麼方向奔跑。雅安會告訴他不應依仗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便肆意行事,即使要讓迪爾成為伴侶,也需要采取更加溫和委婉的手段,循序漸進。隻可惜,雅安就這麼不見了,而沒有了雅安的勸導,由著性子胡來的塞爾曼也自然嘗到了應得的苦果。
塞爾曼甚至有些委屈,他並沒有想要對雅安動手,隻不過是雅安再次主動幫那個叫安森的人類擋下了他的攻擊才會受傷的。他甚至沒有忍心對雅安說一句重話,可雅安為何會忍心就這麼棄他而去、在他陷入水深火熱的困境中時也狠心地不肯出現呢?
如果說劇情裡的塞爾曼自作自受、趕跑了身為自己左右手的雅安,導致了接下來的悲劇的話,那麼現在的塞爾曼就無疑有點冤了。除了花心(?)點外,塞爾曼沒有任何對不起雅安的地方,而扮演著“雅安”的隋垣卻仍舊歡欣鼓舞地將他給踹了,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主角攻因此而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委屈、苦悶、疑惑、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雅安在塞爾曼心中的印記越發地深刻、清晰,他不由得想起最後一次見到雅安時候的場景,那雙灰色眼眸裡醞釀著的感情如今想起來,還讓他的心臟有些隱隱作痛。
就在塞爾曼如同困獸一般試圖掙紮的時候,他領地下附庸的大大小小的血族也漸漸與他離心。
長老院與女親王許下的誘惑、血族的驕傲與尊嚴被踐踏、再加上對塞爾曼種種舉動的不滿和懷疑、甚至連雅安的失蹤也在此時添了一把火……種種的因素綜合起來,導致了這次背叛的爆發。血族的忠心是一種相當微妙的東西,過長的歲月讓他們圓滑而狡詐,為了依附於高階血族而許諾的忠誠隻有在對方的確可以庇護他們的時候才牢不可破。
顯然,現在岌岌自危的塞爾曼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即使他是一位高貴的純血親王。
眾叛親離卻又倔強傲慢到不肯做喪家之犬逃離自己幾千年的領地的塞爾曼,最終不得不在壓力下獨自一人前往長老院,接受自己最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