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東海城。
醜骨站在藤蔓海的邊緣,神色癡然地看著他來的方向。
一輪圓日,從藤蔓海的“海平麵”緩緩升起,照亮天上的雲,三兩飛雁懸在白雲之下,好似一幅描繪朝陽的水墨畫卷。
在這平靜的畫麵中。
忽然有一道青藍色的光柱,從藤蔓海之下激射而出,與藤蔓海形成一個很小的夾角,甚至幾乎持平。
而藤蔓海之上。
有什麼東西,被一擊擊穿。
醜骨瞳孔縮了縮,如同受激的貓狗,渾身汗毛炸起。
他心中無比確定。
如果被那道光柱擊中的人是他。
他將必死無疑。
這一刻。
他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跑!
醜骨不再有任何猶豫,猛然扭頭,往光柱出現的反方向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
剛剛的藍色光柱,把藤蔓海射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一隻手伸出,抓著藤蔓的枝乾,猛的一拉。
從裡麵爬出來的人,正是葉良。
在如此密集的藤蔓海之下。
饒是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更令人不爽的是。
他無意間又被那些毒刺劃傷了好幾次,毒氣攻心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雖然葉良修為高,能堅持很長時間。
但若真的就這樣一直下去,葉良可能真的會死。
“真是煩人啊。”
葉良撩起額前的碎發,看著遠處的某個地方,眼神中流露出癲狂。
就在葉良看的方向上。
大巫師蒼老佝僂的身影,站在枝乾之上,動作與表情還保持在剛才的遠眺上。
目光正好在看不見的地方,與葉良接觸在一起。
但與剛才不同的是。
他的軀乾上,居然多出一個整整齊齊的半圓形缺口,一條手臂消失不見,血肉與白骨裸露,切口上有被燒焦的痕跡,一滴滴的鮮血拉出長絲,如水簾洞般垂落。
一陣狂風湧來。
大巫師鬥篷被吹起,血絲被吹散,濺開如花。
他的身體沒有動彈,隻有眼珠子微微動了動。
在他看的方向上。
葉良幾乎如瞬移般,已經到了他的麵前,朝他笑了笑:
“大巫師,真是好久不見啊。”
話音落下。
世界仿佛寂靜了片刻。
大巫師蒼白乾枯的嘴唇微啟,沙啞的聲音傳出:“你……一直在裝死?”
“沒有那麼誇張了。”葉良撓了撓頭,道:“隻不過是稍微保留一點力氣,等待機會而已。”
“隻是沒想到這法陣竟然被人從外麵破解了,否則我還要頭疼一段時間,嘖嘖,真想知道是誰做的,我可得好好感謝他。”
“是麼……”大巫師重重歎了口氣,道:“剛才你是用什麼東西,把我的藤蔓海打穿的?”
“那是你的超凡嗎?”
葉良笑眯眯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我的秘密哦。”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發現了你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