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務小哥的爆料是關於方淮的。今天這一出使得方淮再次成為大家私底下議論的風雲人物,雖然也有個彆人會酸他,但是根據場務小哥的觀察,演員們多半還是對方淮表達了佩服。
方淮一邊啃著麻辣兔頭一邊聽場務小哥給他講劇組裡的人是怎麼誇他的,那些溢美之詞自己之前都聽得麻木了,但是今天卻覺得格外悅耳。
大概是因為每個誇獎他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把他和月皓做對比吧,畢竟除了導演肯相信月皓的鬼話,在場的誰沒看出來月皓是被小透明演技震住了。
一頓烤兔吃到晚上九點多,方淮依舊照習慣買了單。場務小哥接了個緊急電話顛顛往回跑,方淮吃飽了不願意動彈,就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飯店玩手機。
他想了想,給趙丞發了條短信,“我在蔡記吃兔頭,你到哪了?”
——“這就下車。”
方淮回了個哦,算算時間,自己慢慢悠悠溜達回去,差不多可以和趙丞同時進家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方淮打算洗個大澡,今晚上好好活動活動。他滿足地走出飯店,天基本已經黑了,劇組裡乾活的早都吃完飯溜回去了,街上有點空。
方淮回味著嘴裡麻辣鮮香的味道,貼著牆根往回溜達,入秋時節天有點涼,方淮還穿著短袖,走一會就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凍起來了。他一邊搓著自己胳膊,正要加快腳步,卻在加快腳步的那一瞬間,感覺到背後有人。
而且那個人跟著他加快了腳步。
方淮警覺大作,一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感忽然爬上脊背,他猛地一回頭,背後的街道卻空空蕩蕩,完全沒有人影。
方淮愣在了原地,這不可能,他確定自己沒有受迫害妄想症,剛才一定有人跟著他的。
方淮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胡同,跟蹤他的人可能跑進了胡同裡。
那種莫名的危機感仍舊沒有消散,方淮也說不出怎麼了,他突然心裡抖過一陣顫栗,一個抬頭,就見樓頂上一塊巨大的廣告牌正從自己腦袋頂上拍下來。
就在那一瞬間,一聲熟悉的“阿淮!”從身後響起,方淮被一個懷抱抱住,那人抱著他往旁邊滾去。砰地一聲巨響,這兩條空蕩的街都回蕩著廣告牌砸到地麵的聲音,方淮的頭被按進男人的胸口,他猛地掙脫出來,握著趙丞的肩膀上上下下地看。
四肢齊全,身體完整。方淮看了好幾遍,眼眶突然一紅,眼淚直接飆了出來。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車禍現場,邱城為了他被拍扁了。
趙丞急切地捧著他的臉,“阿淮,你沒事吧?怎麼嚇成這樣?”
方淮搖搖頭,抹了把眼淚,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街道旁邊的商家聽見聲音跑了出來,大家夥一起把廣告牌扶了起來,一個胖老板走過來關切地問道:“小夥子沒事吧?都嚇哭了,好可憐。”
方淮捂著自己的臉擺擺手,胖老板抓了下自己的脖子,“稀奇了,這廢棄的廣告牌平時堆在樓頂的,今兒也沒風啊,這麼沉的玩意怎麼說下來就下來了。”
方淮沒說話,趙丞也沉默,老板歎口氣,“哎,還好你倆命大,快起來回去壓壓驚吧。”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散了,方淮和趙丞還在地上坐著。怪方淮,他腳軟。
其實死他是不怕的,他怕的是趙丞出事。幾乎完全一樣的場景,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身邊這個男人差點為了救他再次送命。
趙丞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嚇成這樣了,不是有驚無險嗎?”
方淮沒說話,用趙丞賊貴的風衣擦了擦眼淚。
趙丞哭笑不得,摸摸自己莫名其妙濕兩塊的風衣,又低頭看著方淮放在自己腿上摸來摸去的手,“我說阿淮,後怕就後怕,你為什麼一直蹭我大腿?”
方淮不能說車禍現場自己能看到的唯一完整的肢體就是邱城的腿,他吸了下鼻子,“老子想睡你。”
趙丞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他屈起手指在方淮腦殼上彈了個爆栗,“今天還有人給我發信息,說你演技爆棚,人送外號惡魔天使,看來真是一點都沒錯啊。”
方淮哼了一聲,磨磨蹭蹭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沒有消失,他知道,那人還在暗處默默地觀察著他。這個掉落的廣告牌不是意外。
趙丞仔細檢查了一下方淮的手掌什麼的沒有破皮,然後走過去看了看廣告牌,說道:“老板沒撒謊,這牌子上的螺絲都鏽住了,明顯是平放在樓頂的,沒台風沒地震,不可能自己下來。”
方淮嗯了一聲,“剛才有人跟我。”
“嗯?”
方淮沒有回頭,他知道,就在胡同口處,那個人沒走。
“兩個人,一個人故意暴露行蹤讓我站在原地,一個人負責把廣告牌弄下來。這周圍建築低矮,就這座樓還算高,周圍的監控根本拍不到樓頂。”方淮說著輕輕嗤笑了一聲,“推廣告牌的應該是白若閒,跟蹤我的應該是月皓,他已經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