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程什扶到床上, 站起身的時候不由長舒一口氣。
回想剛剛在大門口的事,這樣被外人撞見, 不免擔心。不過那人聽說她是保姆之後, 貌似隻是笑了笑, 什麼都沒說就把人塞到她懷裡了。
應該是沒有發現吧。
夏滿心裡不禁嘀咕,視線一垂,看到程什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伸手小心翼翼地幫他摘了下來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明姨今天晚上不在,夏滿一個人擔起照顧程什的責任。大晚上照顧一個喝醉的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過好在程什酒品很好,喝醉了隻是安安靜靜地睡覺。
夏滿用溫熱的濕毛巾幫他擦了擦臉, 這麼近距離接觸, 愈發發現他五官生得好, 深邃立體。不過也正常,父母的長相都很出挑,尤其是婆婆, 即使現在也是大美人。
夏滿照顧人的經驗不多,但是大概是潛意識裡知道麵前這個人對自己很好, 格外耐心細致,擦完臉,又擦手,絲毫沒有覺得不耐煩。
最後床頭櫃上備了水還有解酒藥, 準備撤的時候,忽然發現床上的人劍眉微擰,似乎很難受。
夏滿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好像在發燒。
離開的念頭被打斷,夏滿趕緊擰了濕毛巾,又是一陣折騰,等到他體溫恢複的時候,她困得睜不開眼了,稍微一晃神,倒在床尾就睡著了。
夢裡出現一個仙境似的地方。湖,草地還有各色的小花,空氣裡有淡淡的冷香,很克製卻很好聞,氤氳在濕漉漉的空氣中,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她走在像厚絨地毯的草地上,走著走著,腳忽然被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藤蔓纏住,怎麼都掙脫不開。
心裡一急,便從夢裡醒了過來。
睜眼,目光所及全是陌生景象,夏滿陡然一個激靈,再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程什的房間。
意識回攏。
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動,竟發現腰上發沉,壓著什麼東西。
一回頭。
程什躺在身後,儼然是抱著她的姿勢,睡得正沉。
夏滿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她明明是睡在床尾的,怎麼一覺醒來竟跑程什懷裡來了?
雖然兩個人也同睡過一張床,但是都是各睡各的,從來沒有這麼親密過。
夏滿頭皮發麻,她一直以為自己睡相還行。
恨不得咬自己舌頭,夏滿懊惱地輕輕拿開程什的手,小心從床上溜下來,見沒有弄醒他,鬆了口氣,然後踮著腳尖迅速從主臥退了出去。
*
程什睡得半夢半醒,手下意識一撈,卻撈個空,心像是跟著一起失重,頃刻間從睡夢中抽離。
昨天半夜被他從床尾抱上來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擰著眉在房間裡掃視一圈,沒有見到人,起床。
*
“先生。”程什穿著家居服下樓,明姨從後花園進來的見了他出聲打招呼。
“嗯。”程什淡淡應聲,目光看向客廳。
明姨上前,“太太今天早上一早給您熬了粥,您要吃點嗎?”
客廳裡也空無一人,“她人呢?”
“太太剛才接到公司的電話,出門了。說是如果十二點之前趕不回來的話,中午就不用等她一起吃飯了。”
程什沉吟片刻,不知道是在思量什麼,看不出喜怒,而後道:“給我盛碗粥吧。”
明姨點點頭,往廚房走去。
“叮咚——叮咚——”
明姨剛把粥放到程什麵前,門鈴就響了。
“我去開門。”明姨說著就往門口走。
隨即一個咋咋呼呼的人出現在家裡。
看著鄭禹這兒看看,那兒看看,興衝衝的,像是在找什麼,程什忍不住開口,“在找什麼?”
鄭禹收回注意力,想了想,走到程什身邊,倚靠在實木椅子上,饒有興致地問:“那什麼,你家那個小保姆呢?”
“小保姆?”程什抬頭。
看程什一頭霧水,鄭禹頓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他就說,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藏一輩子?
用力一點頭,“對,就那個長得白白淨淨,光是看著就叫人賞心悅目的小、保、姆。”
鄭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程什,誓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等半晌沒有等到回答,見程什又開始慢條斯理地喝粥,鄭禹先是一愣,隨即急了,“你彆光顧著喝粥啊。”
程什放下勺子,淡淡問:“她跟你說她是保姆?”
“啊,可不。叫我嫉妒得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憑什麼你一個保姆長得比明星還好看?”終於發現程什一直藏著掖著的寶貝長什麼樣,開心得差點開派對狂歡的鄭禹如是說,臉不紅心不跳。
“收收你的嫉妒。”
鄭禹一挑眉,明知故問,“為什麼?你這頂天也就是個雇主,管太寬了吧。難不成是她是你女朋友?”
程什起身,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慢悠悠說出三個字,“是老婆。”
鄭禹:“???!!!”
*
辰星大廈。
夏滿隻來過公司幾次,還不太熟悉,跟著曲安上樓。
一路上,曲安興高采烈地在說這次節目效果很好。
“連曼姐都沒有想到你會做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