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蜚山的匪患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這個由楊興引發的一係列血案總算因為一方的覆滅而暫告無事。
其中的幾個關節梁川知道還是有一股暗流在湧動:這夥人到底是怎麼找上來的,包括楊興那時候的死怎麼會跟自己扯關係,這幫人背後是不是還有大人物,他們跟自己是真的想往死裡整還是警告一下就好,這些都好複雜,水下的東西隻有等它浮出水麵了,才能知道它的真麵目。
還有這幫女人,怎麼一時間多了這麼多人,現在七張要吃飯的嘴啊,雖然在山寨窩裡賺了這麼多的錢,但是經不住人多坐吃山空。她們說是會手藝,也不知道是什麼手藝,回頭得把她們充分利用起來,不然大家得一起上街要飯!
這幫山賊把自己的小窩給一把火點了,現在一群人都窩在這客棧裡。這客棧不但要錢而且還很貴!現在不是自己和藝娘招弟幾個人,頭尾算下來足足有十一個人,這每天是一筆多大的花銷。而且眼下就快過年了,自己必須想辦法安頓好這幫人,既然自己帶著他們,那麼怎麼說起碼的著落得解決好。
以後要乾什麼,現在也得開始盤算一下了。事情好像是都解決,但是好像又感覺什麼都沒有一個頭緒,一切都才開始。
這天傍天,梁川把何麓老家還有大蜚山上的的強寇屍身交給了李成福之後,就帶著李初一到了鳳山集市。
下亭樓這時候是最熱鬨不過的,來往的過客商賈不想趕夜路一般都在下亭樓落腳住店。夥計忙著招呼各式各樣的客人忙得焦頭爛額。裡裡外外地跑進跑出,幫忙牽馬拴驢,提包攜袋。梁川看著這麼大一座客棧,感概啊,要是自己也弄這麼一座客棧,每天光收點客房錢都不愁吃穿了,也能翹著腳當大爺了。
跑堂的夥計看到梁川和李初一兩個過來了,一個熱臉就貼了上來,喜氣地說道:“兩位客倌,天色不早了,這是趕路呢,還是吃點熱酒?今天剛宰了一頭肥羊,地道的滄溪拉下來的野黑山羊,肉筋不柴,配點黃酒酒如何?”
梁川咽了一口口水,把跑堂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小哥,跟你打聽個事啊?”
跑堂笑了一笑說道:“客倌客氣了,莫說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也儘說來,我知道的知無不講!”
梁川說道:“今天有沒有三個女人來貴樓地找人,這三個女人衣服比較乾淨,但是身上可能有點味道。。”
跑堂一聽梁川說起這幫人臉色就拉下來,眼神裡不懷好意地問道:“客倌認識這些個臭娘們?”
梁川一看這眼神明顯知道不對,手伸進懷裡,不動聲色地摸出了幾枚銅板,陪著笑不經意地往跑堂手裡遞裡過去,嘴裡說道:“小哥你多包涵,這些個娘們不懂事,大老遠從我老家過來投親的,一路上被人騙光了錢財,一路風餐露宿的,沒個安身的著落,怪可憐的,你可曾見過他們?”
跑堂得了好處,臉上舒服多了,但還是有幾分不忿之色,說道:“我說今兒個怎麼來了這麼多個乞丐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北地裡又他娘的打仗了,好久海沒見過麼多南下來投親的。今天官倌你這幫親戚讓我挨了好幾頓罵啊,賴在門口死活不肯挪地,葉掌櫃的讓我又轟又趕的就是狗皮膏一般一直蹭在牆角, 這不,您二位出了門繞到後邊看看,肯定還在那邊。”
一聽這話梁川也不跟這夥計廢話了,直接出了門往牆根上看去,果然這七個苦命的女人蹲在牆根上緊緊地挨著,一個個在寒風裡瑟瑟發抖。梁川歎了口心氣,走了過去。
葉小釵是比較清醒的,即使身體撐不住了,她的意誌還是相當的堅定。來往的人她都會抬起頭看一看,意誌的支柱就是那個許了她承諾的梁川。
可是時間從晌午一直到了下午,下午又到傍晚,始終不見梁川的人影,其他兩個女人也沒有其他的去處,兩個人跟著葉小釵,葉小釵的心是越來越涼,八成又被騙了。。
梁川靜靜地走到葉小釵他們跟前,又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已經給你們錢了,你怎麼不去弄個房間,也好過在這寒風中受凍強吧。”
葉小釵苦笑一下,幾縷披散的頭在風中飄散,看著梁川的臉的說道:“我們現在身上那麼臟,進去了不免遭人白眼。這裡也就風大了一點,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們跟著你就是了。”
說完她的嘴角咧開笑了,笑得是那麼的苦澀,眼中總算起了一絲希望。
梁川看著這三個苦命的女人,家庭支離破碎,也再回去從前的生活,她們已經完全被社會所拋棄了,連這些個人五人六的跑堂的都對她們白眼相加,自己真的不收留她們的話,迎接她們的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梁川叫來店跑堂,問道:“跑堂哥,你們這裡有沒有閒置的柴房水房什麼的,我幾個親戚晚上想住店,但是身上怕不乾淨給你們添麻煩,想先找個地方洗洗,洗乾淨了回頭去住店。”說完梁川看著夥計那一臉的不情願,一咬牙又從兜裡摸出了一把銅錢,有幾十文的樣子,塞給了夥計,笑著臉說道:“跑堂哥幫幫忙,這些拿去打點酒犒賞跑堂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