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縈幽幽地說道:“你怎麼能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哪個地方會將這種歌隨便亂唱,你們那裡的姑娘難道聽著彆人唱這種歌而無動於衷嗎?”
無動於衷?梁川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已真心太孟浪了,這個時代禮教還是束縛得相當嚴重的,自己張口閉口的就是想她的真心千年的承諾,哪個小女孩會被彆人這樣調情?自己無主之失,難怪她會罵自己說輕薄她。。
梁川腦海裡沒有絲毫淫邪浪蕩的想法,因此他的眼神也是清澈無比地看著鄭若縈,正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鄭若縈看著梁川的眼神卻實沒有一絲的慌亂掩飾,心下才稍稍相信了梁川的“鬼話”,說道:“好吧,這次我就相信你!”
想思與愛你都能說得如此隨意,而且你當真是一點都無動於衷嗎?鄭若縈生在鳳山,自小就是錦衣玉食,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相貌才學均有大家之風,她也對自己頗為自信,平素追求她的人排隊都能排到興化去了,在街上即使是小孩子都會對她多看兩眼!唯獨這個梁川!平平無奇的梁川,麵對著自己,自己竟然泯然眾人矣!
我還不如你家的那個小娘子嗎?你看著我當真沒有一點其他的想法。。?
“我再念一遍原來的歌詞,你再記一下。”
“不記了,寫不下去。”
“那。。?”
“你說的那個製糖之法可是真的?”鄭若縈沒有心思再糾纏什麼詞曲了, 梁川的行為讓她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的意亂如麻。她如今已是二十有餘,在鳳山像她這樣的同齡人少說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雖說家裡富有千金,但是再不出閣,黃花也終有凋謝的一天,家裡的長輩為她的婚事愁得頭發都的白了,但是她自己卻是另一番想法。她一心想替爹爹分擔家裡的事業,誰說女子不如男,如果真的完成了製糖這一大業,爹爹定會放手讓自己去闖蕩,不會再以婚嫁的事情來說服自己!
“當然是真的,咱們可以定個契約,到時候你家種出來的甘蔗有多少我收多少,不過這個價錢嘛,隻能到時候再說,我可沒辦法現在說明年的蔗價,誰知道是貴還是便宜呢!”梁川摸了摸鼻子說道。
鄭若縈細想一下,一臉防備地說道:“這樣可不成,甘蔗種出來隻能賣與你一家,到時候你嫌蔗價太高,不肯收購我家的甘蔗,那我們辛苦種出來的甘蔗不是全部要自己啃乾淨?”
這個女孩子倒還是知道一點經商的門道啊,沒有那麼傻,知道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這個道理,這個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梁川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咱們能不能這樣,不分誰是種甘蔗的,誰是製糖的,咱們來個三位一體!”
“怎麼個三位一體?”鄭若縈第一次聽到如些新鮮的說法,好奇地問道。
“三位一體的意思就是呢,原本咱們應該有三方,一方種甘蔗,一方製糖,最後還應該有一方去賣糖,到最後咱們才能分到錢,現在咱們把三方捆綁成一個整體,你種出來多少甘蔗我們這邊無條件全部製成糖,然後再將糖送到你這裡販賣,你們擁有眾多的門麵,相信在北方或著清源縣這些港口城鎮也有自己的經商渠道吧!”
這個鄉野農夫竟然懂得如此多的經商之道!鄭若縈此時震驚得無以複加,要是說在鄉下讀書識字那還不是什麼讓人奇怪的事,一本書有人稍微指點一下,自己下點苦功,也能熟讀四書五經。但是經商之道可不是等閒之輩隨便就會的,店裡多少夥計,跟著學做買賣學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個夥計,真正的門道會的人少之又少,隻因為經商之道都是不宣之秘,說出來便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你的意思是中間幾個環節咱都不討論各自己的生產成本,隻需按要求提供自己應該提供的原料,然後最後由我們來統一出售嗎?”鄭若縈一臉認真地說道。
“是的,我現在手上可沒有什麼店鋪門麵,隻能靠你們來賣,但是這也隻是暫時,說不定將來我發達了,自己手頭上也有商鋪了,可能就不會與你們合作了!”
鄭若縈心裡仔細地盤算著這門生意的可行性,沒錯現在梁川手頭空空如也,也就是靠手藝吃飯,隻能借她們這隻現成的大母雞下蛋,將來等他攢下了一定的金銀,那要買幾個店麵完不是難事,到時候他定不會再提什麼三位一體了,肯定隻會自己獨吞這門下金蛋的生意,自己到時候靠著種甘蔗,可就隻能賺點微不足道的錢了。
鄭若縈咬著嘴唇思來想去良久,眼下有幾個關節必須與這個家夥說好了, 不然到時候自己可就虧大發了,道:“張大官人,不是小女子我信不過你,隻是這件事不是兒戲,倘若中間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功虧一潰,自古以來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所以為了給小女子安個心,咱能不能定個契約。。”
梁川心想,你這個人果然有點意思,還知道立個字據契約什麼的,笑道:“什麼叫不能相信男人的嘴,男子漢一言駟馬難追!你說吧,這個字據要怎麼立!”
鄭若縈道:“今冬開始,這南溪北岸我們鄭家的這些旱地幾百畝我們都會讓佃農全部開始種甘蔗,到時候你彆說你你做不出糖要全吃了,再者我們這三位一體的攻守盟得定個期限,彆一年你賺夠錢了,就自立門戶!你這借雞生蛋,我們家出的本錢可是夠多的,地給你用了,店給你用了,連我們的商路都會用起來,這成本你算算要多少,說到底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怎麼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