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很默契地,鄭若縈沒有在床上畫線也沒有擺水碗,梁川也沒有上床,隻是門口找店小二要了一張草席,打了一個地鋪。
梁川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看得鄭若縈是越發的憤悶。洗了腳上了床頭上被子一蒙,眼不見為淨。
這廝怎麼會臉皮這般厚,不過想了一下,沈玉貞那天仙般的可人兒跟了梁川這麼久,據說還沒有越雷池一步,竟是沒想到這個說不正經也不正經的人對藝娘這麼忠貞?
梁川倒不是對女人沒有一點興趣,他天天身邊左一個沈玉貞右一個鄭若縈,心心念念的劉謹言,一個個都是姿色頗佳的姑娘。他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漢子每一天都飽受煎熬,但是大宋的製度可是有點讓人頭疼,隻能娶個妻子,其他的都隻能做妾。。
讓他們在家裡做妾梁川可想都不敢想啊,隨便一個都比藝娘漂亮有背景有財勢,後宮能不起火?如果踏出了那一步,就要對人家負責,感情的事永遠是最心累的事,還是潔身自好最好。
睡到半夜的時候,梁川爬了起來,一泡尿憋得實在難受,順手關了門,便到一樓的茅房來解手。
月亮躲在烏雲之後,星星稀稀拉拉的,夜裡的風吹著有些涼,像水一樣。
梁川睡眼惺忪地走到茅房邊上,一陣風吹來,睡意略微少了一些,人便清醒了起來。梁川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又想不到是哪裡不對。
一泡尿撒完抖了一下,梁川忽然反應過來,一般店裡不管是深夜還是淩晨,再不濟都會有小二守在大堂裡以便住宿的人差遣,自己剛剛下樓不但門戶敞亮著,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還有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灶房的燈怎麼還點著?卻又沒有半點動靜,整個客棧安靜到詭異的程度,連蟲兒鳴叫的聲音也沒有。
不知是好奇心做崇還是肚子實在太餓,梁川鬼使神差地竟然朝著灶房摸了過去,尋思著找點什麼東西墊墊肚子。
要是有根噴香的羊腿就美了。
臨走近灶房,手剛要搭上灶房的木門的門環,一聲沉悶的啜泣聲就傳了過來,那聲音就是嘴被人捂著,然後眼睛鼻子眼淚鼻涕一齊下來的乾哭那種,嗚嗚咽咽的,站得遠了根本聽不見。
梁川心想壞了,出事了。腳下跟著就暴退開來,躲到牆角貓了起來,側牆上剛好開了一個小口子,是用來給灶房通氣用的,梁川踮著腳伸長脖子探頭一看,嚇得他趕緊縮了回來。
隻見灶房裡綁了一大群娘們,手腳綁成一串四五個人串成一團,嘴裡不知塞了什麼爛布條,外麵又捆著一條長長的爛布整個嘴鼓得跟金魚似的,想哭卻哭不出聲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看著好嚇人。
地人還橫著兩具男人的屍體,看樣子是今天跑堂的小二,還有一個見過,看衣著扮相應該是跟這群娘們一起的,脖子被砍得稀爛,一動不動的。
周圍還有三個人,多麼熟悉的場景啊,這不跟當年的那夥大蜚山鳥人一個德性嘛!泉州府境內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凶徒,奶奶的看來太平盛世都是扯淡的,哪裡都是強盜橫行,這治安太他娘的差了。
這三個人一個忙著給這群女人上繩索,一個放風,還有一個惡狠狠的守在幾個人邊上,誰不聽話就給誰招呼一下,打得幾個娘們嘴角要麼滲著血,要麼紅通通腫得老高。
自己跟這些人強盜山賊可真是有緣啊,不過這次自己身邊還跟著大姑娘,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趕緊喊起鄭若縈路跑了。
梁川躡手躡腳地又穿過大堂,摸回自己的房間,房間裡黑燈瞎火的,梁川腳步放得極輕,就怕一個聲響引起這幫凶徒歹人的注意。鄭若縈睡得跟頭死豬似的,細細地竟然還有打呼嚕的聲音!
天呐,這大家的姑娘睡覺也這麼狂野的嗎。
梁川一著急手就直接捂上去了,把一張櫻桃小嘴封得嚴嚴實實的,啪的一聲將還沉浸在睡夢中流著哈喇子的鄭若縈嚇醒了。
鄭若縈還以為自己做夢了,眼睛一睜,竟然是梁川,黑燈瞎火的雖然看不清楚可是這個濃眉大眼的自己一看就錯不了,他那隻臟手還捂著自己的嘴?還說你不是禽獸!
鄭若縈情急之下張牙舞爪地就朝梁川臉上撓了上去,此乃女人第一必殺技。
梁川看著那指甲上的寒光,這被撓一下回去可就說不清了,連忙躲開食指放在嘴前朝著鄭若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嘴裡還長長地‘噓’了一聲,示意鄭若縈彆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