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自從做了壞事之後恍然間好像大徹大悟了,不,應該說是生死看淡了,第二天一起床就插著兩隻手臂盤坐在屋子中間,什麼事也不想做,好像在等著什麼事來臨。
送過來的酒菜極為豐盛,有大米還有小菜還有魚肉。梁川吃得津津有味跟最後一頓斷頭飯似的。當初在威遠樓大獄裡讓梁川吃斷頭飯梁川吃不下去,現在他倒是吃得坦然,畢竟這事是自己捅出來的,怨不得彆人。
吃完就坐著,坐完再吃,吃完就睡,梁川什麼事也不做,本以為會有人拿他去殺人,至少這到屋子的主人也會上門找他來商量當兵的事,一個人也沒有!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周的時間過去了,梁川就像被遺忘了一般,自己難道那天做的事是跟鬼做的不成?這樣做都沒反應?島國的風氣自古就這麼開放嗎?
十天過去了,這宅子裡卻突然熱鬨了起來,奴仆們進進出出采買著各種東西,連賓客也多了許多,他們大多是梳著月代頭的武士,腰間還懸著佩刀。
這天夜裡,仆人來通傳說:“有請英雄上正殿去飲酒。”
梁川讓啊狗翻譯了一下道:“能帶我這個朋友嗎?”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狗跟著他一天到晚也吃不到幾頓像樣的美食。這番東主有請,想必有好酒好菜,豈能讓啊狗錯過?
仆人想了想主人倒是沒說什麼,其他人也有不少也是帶奴仆的,便沒有多話。
啊狗換了一身男裝,她這造型男人與女人的區彆實在不大,因為島國普通的男子也是蓄長發。而且啊狗的身子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得像一隻猴子,跟男人並沒什麼兩樣。
正殿不是就在宅子的正中間,而是這個屋子最為奢華最為敞亮,是主人用來宴請賓朋的處所,仆人帶著梁川走了許久才到,梁川打量著這屋子,屋頂兩重屋簷落著厚厚的積雪,算得上是這裡最豪華的房子。
一進門,梁川才知道自己來晚了。一道道尖刀似的目光投向自己,梁川倒是一點不怕,冷笑著把這些眼光一道道頂了回去。
正殿放眼望去,中間擺著一塊巨大的屏風,上麵畫著一頭猛虎盤踞在山石之上,屏風前擺著一塊方案,中間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人,離得太遠梁川看不清長什麼樣。
正殿兩排下來同樣擺著條案,隻是規格小了許多,每塊都是小小的,後麵坐滿了武士,個個一臉的桀驁,高聲地嬉笑著,放肆地在酒席之間喧嘩。
梁川往門口一站,大門幾乎快被完全堵死了,大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哪曾見過如此高大威猛的男人,一股子敵意油然而生,他們都是被這源氏視為上賓的,仰仗的就是自己的身手,這男人光是這身板在戰場上就能占不少的便宜,他們的地位被擠掉,自然滿滿的敵意。
仆人領著梁川坐到了最後一排的末席,畢竟其他坐位都被占滿了,隻能屈居末席了。
反正是蹭吃蹭喝,回頭指不定還要挨刀呢,不能太出風頭。
梁川在眾人火熱敵視的眼光下很無畏地坐了下來,啊狗看著眾人吃人般的眼神眼皮禁不住狂跳,這景象太嚇人了,輕輕地扯了幾下梁川的衣服,梁川摸著她的手,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擔心。
將軍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拿起碗筷大吃大喝了起來,島國的酒度極低,比原來大宋最為清淡的黃酒還要淡上許多,喝起來隻有一股淡淡的米香味,比啤酒好一點,喝這種酒梁川要喝醉估計難。
案桌上的紅肉極少,這幾天吃的酒菜中紅肉也極少,牛肉都是珍貴的肉類來源,沒辦法為了維持能量的攝入,人民隻能把目標轉向海洋,碩大的海魚都是鯛魚金槍魚之類,這些魚可不好捕獲,看來這裡的捕漁技術要比農業技術高出不少。
桌子上的配菜五顏六色,就是一樣炒的菜也沒有。日式不可少的壽司、魚生還有天婦羅,看來魚肉自古就是島國的名片,雪白晶瑩的魚片,邊上配著一盤芥末醬。
梁川彆的不感興趣,唯獨這綠色的芥末他動心了。自己手頭沒有辣椒,要是能把這玩意搞回大宋去擴大栽培,相信一定能風靡大宋的餐桌。
梁川把啊狗拉到跟著一起吃著,啊狗不敢放肆,土生土長的接受的都是島國的文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要有梁川,她絕不敢到這種場合。
彆的武士看了更是火從心起,怎麼有讓自己的下人與自己一起用餐的道理?身份呢?尊卑呢?
將軍拍了拍手掌,一隊曼妙的女子濃妝豔抹地走了進來,還跟著一隊樂隊,彈著琴敲著鼓,節奏一起一伏姑娘們開始跳了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