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鷂子一出,就代表著李元昊親自出馬,他們是黨項人精銳中的精銳,戰必克攻必勝,在李元昊手上打出了赫赫威名,無數的大宋錚錚男兒死在了這支部隊的手上。
“完了,剛剛是西賊的誘敵之計!”
眾人在旁,旁觀者清。
大宋的陣型為了追擊野利玉乞的遊騎早已拖成長條狀,而鐵鷂子就像一條鯊魚疾速遊走在荒原之上,準備咬上一口這些散亂的小魚。
鐵鷂子飛奔之間一波一波的利箭朝大宋的步兵們射了過來,箭頭紮在步人甲人劃出一道道火光,卻沒有紮傷這些步兵半分。
黨項人對大宋的步人甲眼熱已久,鐵鷂子依靠的是冷鍛甲,這種甲同樣是天下無雙的重甲,但是工藝太難了,難得隻有少數的黨項工匠會這種工藝,金貴的冷鍛甲隻放到騎兵用,至於大部分的黨項騎兵還隻能用單薄的皮甲,即便是這樣,就讓大宋頭痛不已!
兩股鋼鐵洪流碰撞到了一起,鐵鷂子破不了步人甲的防,步人甲更是拿騎兵無可奈何。手中的長槍一刺一收,專門朝戰馬下手,這也是唯一能破鐵鷂子的地方,鐵鷂子破步兵則利用衝擊力將步兵撞倒,踐踏劈砍,黃土大漠之上血流成河,大宋的步兵完全成了被殺的對象,鐵鷂子的損失則少了相對許多。
鐵鷂子殺了一陣,轉了一個圈又繞了回去,調轉馬頭準備再次發起衝鋒。李元昊的大軍也隨之趕到,兵合一處,三千鐵鷂子形成了一堵鋼鐵長城,泰山壓頂一般準備朝宋軍形成再次衝鋒。
鐵鷂子本身就是騎兵,人背戰甲騎在馬上,那份壓力被戰馬分擔了,不用擔心力量不足。
黨項人不講什麼騎兵戰術,從來隻有一陣衝鋒魚鱗陣,就是一隊帶頭衝鋒,為後隊創造時間,後隊整備好隊伍之與歸隊的第一隊合攏,兩隊齊衝,現在鐵鷂子還有黨項人的騎兵全部從劉家峽中傾巢而出,三千人收攏在一起,隻要不停地衝擊衝擊就是了。
鐵鷂子父死子承,軍中全是相識的軍戶,三千人在一起,就是一個整體,這股鋼鐵洪流啟動起來,就再難停下來,除非戰死!
天啊,原來天都山麓隻是黑壓壓的一線,現在竟然成了棕黑色的洪流,定川寨就像汪洋裡的一座孤島,遲早會被淹沒。
城中的人心又沉了下去,本以為將大宋的部隊盼到了,現在看到了如此多的黨項騎兵,傾儘大宋全國之力隻怕也沒有如此多的騎兵,這一仗可怎麼打?
幾場戰爭李元昊都是拚儘全國之力來打,家家戶戶出人出馬,打贏了立國揚威,打輸了整個國家與民族陪他一起瘋狂毀滅,什麼也不給大宋留下,這才一場曠世豪賭!
場上的局勢完全超出了葛懷敏的預料,剛剛明明是西賊敗退,從何處又冒出如此多的西賊?
他終於想起來了,夏竦勸他的那句切忌萬勿輕敵冒進的意思。。
可是天下已沒有後悔藥。
追擊的數千重步兵隻能舍棄掉了。
葛懷敏:“鳴金收攏,結陣禦敵!”
所有的步兵又聚攏到一起,後軍騎兵派出去為步兵爭取時間,原來對陣三千是信心滿滿,現在兩萬對三萬,誰還有打下去的信心?
三萬的騎兵圍著兩萬的步兵,長槍步兵方陣壓縮成形防禦力還是極強的,這一戰從白天打到黑夜,又從黑夜打到第二天白天,殺得天昏地暗,地上的顏色都變成紅色的,還沒有分出勝負。
梁川在城頭卻是看得清楚,大宋這一敗是吃定了,要指望這幫人不行了,接下來要怎麼熬過圍城的日子?
“城中的清水不多子,到明日就沒有一滴水灶飯。西賊斷了咱們的水源,得想個辦法!”
梁川將自己的擔心說給了楊琪。
楊琪為大宋的困境感到心痛,卻也不得不為自己做打算,梁川的話無疑是正確的,自己再如何大敗也還有一座城池可以做依托,處境是比外麵的野戰部隊好太多了。
“但是這城又出不去,哪裡來的水?”
“挖井!”梁川眼神堅定地看著楊琪,這是唯一的出路。
楊琪猶豫著問道:“這地下能有水嗎?這要挖多深?”
“我也不知道,挖了不一定有水,但是不挖咱們一定會被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