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喊驚起了荒漠上的野羊,幾個人一看真他娘有羊,野地裡出沒的野物,渾身上下都能吃,這鬼地方撞見一群羊,不是一群移動的肉庫是什麼!饞都要饞出口水來了,還等什麼,狂甩著馬鞭朝羊追了過去。
辛無病在軍中曆練多年,練就一身好騎術,手搭弓拈箭一馬當先衝了出去,一身優秀的武藝儘顯無疑!
一箭破空而出,一頭羊前蹄搶地,羊脖子被射了個對穿,倒在地上抽畜了兩下不動了。
耶律重光一時技癢,契丹人的天賦展現無疑,手上拈著兩支箭,啾啾兩箭連射,竟然又射倒了兩頭羊!
梁川不在他們跟前獻醜,他的騎術在座就比石頭強一點,想在馬上讓他射中一頭羊?那跟高中狀元沒什麼兩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耶律重光與辛無病去撿羊了,石頭才恭敬地朝梁川行了一個禮低聲道:“三哥,我爹他。。”
梁川對石頭很滿意,這個孩子真的長大了。
梁川受了他這個禮,看著遠方的高山道:“當初你爹救了我一回,否則興化大牢隻怕我都出不來了,這次讓你來,實是因為我聽說你爹在山的那頭。”
石頭不至於傻到連山那頭是什麼意思,他有些駭然,這代表什麼意思點一下整個思維就通透了!
“我爹他。。通敵?”
“知道這個事的人不多,萬一真是這樣你們一家的腦袋都不夠砍,我不敢讓其他人知道,就讓你自己來,連你表姐也沒有說,你有什麼打算?”
石頭心中掀起了驚天巨浪,誠如梁川所言,如果屬實對他們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梁川現在身為宋將,要是將這個消息報給朝廷就是大功一件,可是他沒有,這是在報當年的那一恩嗎?
石頭坐在馬上,傍晚的風有些微涼,嘴裡喃喃地道:“能讓我先見到我爹嗎?找到他我們就回興化種地去,再也不拋頭露麵本分地做個鄉野小民就是了。”
梁川笑道:“你們爺倆種地那不是屈才了,如果你爹真的投靠了黨項人那我讓你去勸他,趁早棄暗投明過去的事就讓它煙銷雲散,要是他堅持叛國投敵,那我梁川也不欠你爹的恩了。男兒大丈夫自當為國儘忠,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彆人家的人打自己家的娃,要是他執迷不悟,我也有辦法讓他在西夏呆不下去!”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這個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這件事當然要從長計議,鄭祖亮在生意上能力相當出眾,幫助黨項人理財就是如虎添翼,於公於私都要把鄭祖亮從那個位置請開,否則自己報仇的大事就沒有著落!
辛無病耶律師重光兩人將三頭羊撿了回來,肉可是金貴的好東西,老叫花當兵幾十年也就跟著梁川幾個月才有機會嘗嘗鮮,一行人帶著羊肉回了定川寨。
隻可惜沒有帶辣椒來,辣椒都在京郊的張家莊還有鳳山的藝娘處。
三頭羊一頭分彆都有一百多斤,剝皮洗淨,剔出了兩百斤左右的肉,寨子中架了幾口大鍋,三頭羊砍了好多大蔥下鍋煮起來了肉湯。
羊肉的鮮味兒饞壞了這幫苦哈哈,加上湯水勉強寨中的兵丁都夠分上一口喝的,肉就怎麼也不夠吃了,分下去頂多過個嘴癮。不過就衝這一口嘴癮,也讓定川寨許多人都念著梁川的好了。
以往當官的,有肉自己吃都嫌不夠,誰會管底下人的死活,這梁川與他們一樣都是從最底層拔起來的人,最能懂得他們的難處。
寨子裡二千新進伍中的綏州天雄軍,自從歸了梁川的麾下,梁川不讓他們去修城牆,而是每天光著膀子長距離地奔跑,有時按梁川的吩咐跑到鎮戎每天扛著一大袋的小米再跑回定川寨,這跑步雖說不比修城牆累,可是鎮戎到定川寨幾十裡的距離,肩上又扛著一大袋的糧食,誰能受得了。
梁川製度了嚴格的軍紀,訓練一旦掉隊就要受梁川的責罰,訓練強度跟不上就真接剔除隊伍,回去修城牆。為了一口吃的,二千人硬是咬著牙撐著一口氣挺了過來。
這還不算,梁川還設置了很多新奇的訓練項目,什麼伏地挺身,仰臥起坐,還有障礙越野。完全不同於大宋傳統軍部的訓練方式,大宋軍隊平常操練的刺殺劈砍全沒有練過,連辛無病也好奇,這究竟練的是什麼,與其說是練兵不是說是在消遣。
夏竦在梁川這裡多有讓步,不僅對梁川的作為言聽計從,在糧草兵員還有裝備上也是任求任取,辛無病早在梁川授意下將定川寨招兵練兵的情況彙報與了夏竦。
夏竦站在鎮戎城頭看頭看著押送糧草的兩千新兵,目視著定川寨的方向,看來這小子提出的平賊十策是真有應對之法,這小子到底是淺水真龍還是老潭裡的王八,這次就放手讓他去乾!等他吃了敗仗回頭再狠狠參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