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早有準備,定睛一看:“後麵那位不是老熟人楊琪!”
楊琪同樣看到了臉上刺著字的梁川,身子不由一震,瞳孔閃過一絲驚恐與慌亂。
來人正是王德用,現司天武軍左廂都指揮使,下轄十軍五十營,二百五十都,統司二萬五千人!
帳子裡的炭上還有火星子,鍋裡的湯渣還冒著泡,地上滿是吃剩的狗骨頭,王德用看得是血氣湧,眼前一黑差點癱坐在地上,咬牙切齒一張帥氣的臉變形得有幾分猙獰!
原來。。原來自己的心頭愛犬是讓這幾個賊廝給吃了!
王德用氣得睚眥欲裂,咬碎一口鋼牙,愣是咽了下這口氣,眼前這人他如何不識,正是京城巡檢司衙門的巡檢司使高乾!後麵幾位不是禁軍中的教頭,就是軍馬大夫,還有一位!
梁川!
王德用回想起往日的種種,此前夏守恩曾領了一彪馬軍奉太後之命想滅了他梁家莊,這些禁軍可真給大宋朝廷長臉,不僅沒把這些莊稼漢子給滅了,還讓人家差點把自己給撤了番號!
他怎麼會在此地?
自從汴京城頭一號頑主趙宗諤讓初出茅廬的包拯一刀鍘了之後,這幫貴胄子弟便收斂了許多。包拯奉的是官家之命,官家這一把火直接把最乾的柴給點了,放出來的信號再明顯不過,以前不是他管事,誰鬨事他管不著,現在該他出手了,不整治束清一下這高層圈子的風氣,以後如何服眾?
王德用心細如發,腦中已想過一萬種可能,眼前這些人龍蛇混雜來曆不明更不知敵我,隻能耐著脾氣道:“高巡檢今日來我校場有何公乾?”
高乾雖然心中慌得一逼,可是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見了知縣通判都會發顫的主,一路走來也學了不少臨機應變的本事。
“本官接到線報稱王將軍的愛犬失蹤,幾番打探之下才聽得有人報與本官,在這帳子裡發現了王將軍愛犬的蹤跡,本官不敢耽誤一路追到此處。。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
王德用聽得是七竅升煙冷笑連連,眼睛細看這幾個賊廝偷吃都不會擦嘴,嘴角上還留著一嘴油!分明是剛剛受用完這一鍋香肉的賊主!竟然扯起謊來一點都不臉紅!
“敢問高大人,是何人報與巡檢司,嘶。。我記得貴司的地界自太祖開始不曾出過九門,今天都管到我校場來了?”
高乾腦子果然是好使,當即把梁川也繞進去道:“我正是接到這梁川兄弟的線報,梁川兄弟你快給王大人說說!”
高乾並非禍水東移,實則是看著梁川一個外人,要是沒有一個好的借口,隻怕是不好解釋為什麼出現在這校場。
梁川見高乾說得有板有眼,自己也道:“正是了,王將軍,我日前在汴京城中發現在一條油光滑亮的名犬,一看就不是凡物,又聽得王將軍府上的愛犬丟了,心想怕是王將軍的愛物,便不敢耽誤,我便到巡檢司報與高大人。高大人果然一心為民,飯都沒吃就帶著人馬一路追著狗腿子印便追到了這東郊校場!”
梁川心道,你說汴京是高乾的轄區,這第一行為地在汴京,這事是跨地區作案,總該歸高乾管了吧。
高乾與四人聽得是眉飛色舞,這小子太他媽能扯了,說起鳥話來比高乾還有一手,見了官見了兵竟然一點怵,是個人物!
高乾一唱一和,裝出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配合道:“隻可惜我帶著梁川一路追來,還是來晚了一步。。地上就剩一地的狗骨頭了!”
王德用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差搶過楊琪的刀活剮了高乾這老雜碎,見奈何不得兩人,隻能把火準備撒向旁邊的黃安孫梁四個人!
王德用雙眼滿是殺氣地看向黃書記道:“那你們又是在這裡做甚!快給老子招來!”
黃書記倒也是個人物,看著是恭恭敬敬,卻陽奉陰違地道:“回將軍,我本是咱禁軍的獸醫,彆的無他就拿捏這些畜牲比較在行,高大人看到這一地的骨頭分辯不清是何種動物,特意傳我過來幫他把把脈。。”
噗嗤,梁川一口老氣沒憋住差點笑出來,這黃書記他娘的太有才了。。
王德用此時臉早已成了醬油色,額頭的青筋不停地滾動著,手上握著拳頭怔怔發抖,就差一口氣就能氣背過去!
“梁川我就問你一句話,這條狗可是我府上那條?”
要是梁川敢應是一個對字,今天他也不管了,就地把梁川這廝宰了再說,其他人日後再計較!
梁川也不傻,他進到這帳子裡的時候狗皮都刷洗乾淨了,一鍋肉早已在炕上燒得火熱,哪裡能看得出來是誰家的狗?
“那日我也隻是見街上的那條狗脖子上有塊金牌,倒也沒看得真切。。”
“好好好。。”王德用一字一頓地看著幾個人,心想高乾我拿你沒辦法,梁川還有你們幾個人回頭有你什麼好果子吃!
誰料,王德用沒發作,他身後的楊琪倒是跳出來指著梁川道:“好你個賊梁川,現在抓賊都抓到贓了,你竟然還敢滿口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