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夏竦這就實在令人後怕了,夏竦以貪財示以世人,背後竟然在做這麼多的付出與謀劃,跟他比起來,韓琦覺得自己真的是輸得一點都不冤,官家用人慧眼,把他放到了正相的位置!
比起賈朝昌那樣的廢物,夏竦更是國士!
“現在燕雲未歸,北地全是胡人的天下,正是他們興兵複國的最佳時機,他們還勾結上了倭人,要是他們在南方作亂,再借機從北方興兵,到時候大宋兩頭兵亂,說不定還真會讓他們有可趁之機!”
梁川趕緊拍馬屁上道:“大人說的一點都不假,正是這樣!”
“南方之重朝廷當中極少有人會看得見,他們隻知道南方地遠不可能會有戰事,現在海上各中勢力在黑暗中崛起,都想分一杯羹,要是不守住這門戶,將來遺害不比當年丟掉燕雲十六州小!”
“大人還要在清源查多久?”
嗯?韓琦嗯了一聲,對梁川這種不合身份地問話很不滿,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吧,好像咱們兩也沒好到這個程度。
“實不相瞞,若是今天小人出得這個黑獄,想必大人想信了小人的話,小人也不怕大人知道,當今官家文治有餘,隻是一直在武功上所進不前,夏大人對官家早有建言,西北與契丹幾個民族頭領當下正是鼎盛之年,也沒有顯示出亂象,大宋昔日太祖太宗在位之時麵對北漢尚且裹足不前寸功難立,今日雄強環伺要建功立名何其之難!”
“這話是什麼意圖?”
“小人是想說,夏大人讓我來殺倭,與其殺倭不如守土甚至。。”
韓琦眼神終於回來神來,盯著梁川有些期待:“甚至什麼?”
“甚至是開疆擴土!”
韓琦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往哪裡擴?”
梁川說道:“東南有一海島,麵積不下福建路之大,小人曾到過島上,更有島民現下就在小人家中閒住,隻為了躲避倭人戰亂!”
梁川細細地把在夷州打狗鎮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韓琦是越聽越興奮。
夷州!
韓琦已經坐不住了,在這黑牢裡踱了幾步。
這場麵加上這光線,就像當年東廠裡麵的壞人在密謀著什麼事一般。。
韓琦來回兩趟,看了一眼梁川道:“這是夏竦的策劃?”
梁川不知道韓琦為什麼這樣問,他擔心的是,如是他要說是夏竦的打算,那是不是會涉及到他們的政見不合。。
萬一韓琦聽說是夏竦的方案,橫插一腳,那不是打亂了自己的布署,什麼都打水漂了?
梁川硬著頭皮道:“夏大人隻讓小人打探倭人的虛實,並未提及夷州的任何事!”
韓琦這一刻眼中突然亮了起來。
“說,繼續說,把你知道的夷州的情況再說一遍!”
“夷州在海外,本說曆朝曆代哪怕是水軍極強的三國時期的吳國都沒有打算開發這個島,就是因為這地方太遠太偏,管控起來難度實在太大!”
“正是,打下來太難,但是要自立就是幾天的時間,而且島上一旦有變,想要再重新對這個地方進行管理就難了!”
梁川正色道:“太宗當年有言,守土在德不在險,夷州雖遠,但是島上過的必是大宋子民,百代之後仍是如此,如果朝廷善待他們,沒有人會想著自立為王,島上的島民也不會答,若是守不住。。那就是天意了。。”
梁川不敢說得太直接,他要是說守不住就是你們治理國家沒治好,怪誰?
這話太大逆不道,不能說!
他不說不代表韓琦聽不出來。
道理他自然是懂!
事非成敗,為什麼北漢當年地界,還有燕雲十六州一直遲遲收不回來,當年他們以為大軍開到北地,當地的漢人會歸心似箭,簞食壺漿開道喜迎王師光複失地,人家壓根就不鳥南方的宋軍,為什麼,因為契丹人說白了管著當地的老百姓也沒有那麼殘暴,甚至人家的稅收比大宋的還低。
不要說一個海上的夷州不好守,就是陸上的土地一但失德,同樣也是守不住!
夷州自古未歸中原,任何一個朝代也未在夷州建製。。
打下夷州,這個功勞足以讓史家在書上濃濃地記上一筆了,韓琦這樣自命清高的人,想到這裡心也開始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