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不知者無畏,當街與眾多婦女罵了起來,而且是不落下風那種。
瞧瞧許氏被罵的那個模樣,就像貓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就快跳了起來。
後來也不知道是如何收場,據說當天許氏很是雞賊地抓住孫厚樸一直辱罵個不停,夏雪為了夫君的顏麵挺身而出舌戰三百婦人,罵得她們七竅升煙,連許氏最後都被罵到掐人中倒地不起的地步,實在是寸步不讓。
一夜之間夏府千金巾幗英雄的名號在清源婦人圈一戰成名!
家族的吵架從來都是讓外人看笑話的東西,吵贏了自己傷了和氣,吵輸了讓外人抓住話柄。
夏家什麼千金,這一會半個清源的大戶才知道,原來是這麼潑辣的角色,在清源的婦人圈,都在背地裡笑話孫厚樸。
夏雪雖勝猶敗,回來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肚子火窩在心裡撒也不是不撒更不是,堂堂一個宰相的千金,生下來就沒有受過這等鳥氣,愣是讓一夥鄉下的村姑給氣出病來,傳回去會讓夏竦跳起來!
孫厚樸也可無奈何,這事本來就不是誰對誰錯的事,是有人存心來生事,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許氏會跟夏雪起這麼大的衝突,以他現在身份,他才不會想到人家防著他是防他來爭奪家財,可是位置決定腦袋,思維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梁川這邊安頓好曹不休,馬上從澎湖趕回來,在海上他就聽耶律重光說了,夏雪一到清源就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跟他們孫家的主母大吵了一架!
“夏雪還是夏雪,動靜小了都不會變成下雨。”
梁川站在船頭感慨著,他很意外這一次夏雪也會來清源,但是他仔細一想,裡麵的關節很快就想通了。
以夏竦的地位還有權勢,他很快就能知道劉娥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了自己,夏竦是世上少有的聰明人,目標明確但不執著,所以他的成就很高,身後卻遭人詬病。他自然知道將來的走勢,當一個人高到無複加以後,就隻能走下坡路,這下坡路什麼時候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聰明的夏竦一定是早就在謀劃後路!
甚至梁川在想,當初自己算計了夏竦把他的女兒給了孫厚樸,夏竦何嘗不是在算計,他在算自己的將來,更在算女兒夏雪的將來。
他這個位置如果可以長久而永遠,一直乾到致仕的話,那是趙禎對他的厚愛,但是下一任上台呢,自己肯定會成為邊緣得不能邊緣的人物,女兒嫁了誰對誰家都是一種傷害。
政治上的不平,一股氣帶到家裡,最後受傷害的就是自己的女兒,所以他不願接受也不得不接受,最好的抉擇竟然真的是孫厚樸!
“夏竦啊夏竦,我竟然被你算計了!”
梁川不禁自嘲著,這個級彆的老狐狸,果然還是自己還不是對手,還好自己圖的隻是人家的虛名,不是真的跟他過不去,真的發生矛盾,自己真的不知道怎麼死的!
船一到港口,梁川便直接到了辦公室,鬱悶的夏雪據說已經病了,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孫厚樸進屋幾次都吃了癟,說了幾句話,應都沒有半聲應的。
“大夫看過了沒有,要不要我讓安逸生他們來開幾個方子?”
孫厚樸有些羞臊地道:“八成是生我的氣了,人應該是沒有問題,唉,一言難儘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放在以前這或許是你的苦惱,你不會跟我說現在跟家裡人糾纏不清,當年我讓你自立門戶的意圖你忘了,還是,你完全不滿足於手頭賺到的財富與地位,又或者。。?”
梁川看著孫厚樸的眼神,本來是想說你是不是帶著怨恨想回來報複,孫厚樸不可能是這樣的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哪怕有萬分之一這種的可能性,他都不會原諒孫厚樸。
如果人的品質差到要回來報複家人的程度,那將來說不定孫厚樸的刀子還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自己對孫厚樸來說,連親人都算不上,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自己。
孫厚樸臉上寫滿了無奈,坐在椅子上把手一攤,無奈地道:“誰會知道那天嬸娘也去那廟裡去上香,城東的真武廟說來香火也就一般,嬸娘也不是善男信女,我在孫家的時候一年也不見這人念兩聲神佛保佑,這樣的人能在真武廟裡撞見,真是什麼運氣也不知道。”
梁川嘿嘿一笑道:“這還不簡單!”
一聽這話,孫厚樸就知道梁川有主意了。
“回去找找你們孫家的女婢和夥計,最好還是你嬸娘屋內的下人,他們在府裡麵轉,肯定不經意會聽到一些什麼風聲,使點錢把他們的話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