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梁川竟然不自主地蹦出一句:又來了!
以前好像很經常發生這樣的事。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可是身體的反應是真實的,記憶裡卻沒有一絲相關的回憶!.
儂幺如臨大敵,他心裡八成知道這幫人是什麼人!
四下環望,果然猜得沒錯。
又是來找麻煩的!
來人全部是溪東峒的那一幫人,老峒長的親族,昨天夜裡自己去送錢時,站在峒長左右的那些溪東峒的儂人後生。
草叢裡這幫人陸續竄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那張整晚不變的貪婪,饑渴地笑著,眼睛直直地盯著梁川馬上的那些貨物還有錢。
為首的就是老峒長的侄孫儂麅。
他們眼見老峒長吃肉,他們卻連湯都沒有喝著,心中憋著一股子惡氣。
如果梁川的記憶沒有丟,他就會記得這輩子來大宋什麼事也沒有做成,但是兩件事做得最多,一是跟山賊土匪打交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坐牢。不過他的記憶沒了,自然想不起來自己的輝煌過去,但是身體的反應還是很誠實的,一碰上有人劫道,他本能地就反應過來。
自己這一方三個人,溪東的儂人則有近十個,都是身強體健的年輕人,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儂麅陰冷的目光掃了一下三個人,果然再無旁人,三對十,儂幺等人死定了!
此時,梁川幾人已遠遠地離開了溪東峒,回身望去已看不到溪峒的影子,此處隻有荒山與密林,哪裡還有人煙!
看來這幫人尾隨了不小一段路!
梁川自己跳下馬,然後抱著阿月下來,讓阿月躲到一塊石頭後。
小姑娘在廣源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打架的場麵,知道這時候她不能給梁川拖後腿,很懂事地藏了起來,不出聲。
儂幺看到這幫人的架式就知道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憤怒的儂幺質問帶頭的儂麅道:「你們是峒長派來的?昨夜裡已經給你們夠多錢了,還不夠?」
儂麅反嗆道:「夠你娘,老子先宰了你拿了你錢,回去再弄死你家那臭婆娘,區區兩貫錢,你當打發誰呢?」
一扯到自己的妻子,儂幺的瞳孔馬上就縮了起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要拿自己的妻小作文章。這幫人跟野獸沒有什麼區彆,他們說到就會做到,揚言要對自己的妻子下手,他就肯定不會手軟!
為什麼他拚了自己的七源州的酒樓沒了也要跟南越人動手,妻小子就是他的底線!
儂人的做風向來是這麼陰狠,所以這幫人沒有什麼格局,永遠隻能在這山裡小地方窩裡鬥。
梁川迎上假意示弱,對著最近的那儂人道:「是不是我們把錢給你們了,你們就會讓我們離開?」
儂麅一聽臉上掩飾不住地狂喜,騙小孩一般地說道:「我們來就是為了錢,乖乖把錢交出來,我們就讓你們走,老子我跟你保證,不會為難你們!」
其他的儂人也樂了,儂幺正在氣頭上,還是這個高高大大的儂人識相!隻要肯配合,省了他們多少事!
儂麅的手下走向梁川就以為錢到手時,沒到梁川一把扯過來,腳下佯裝一個踉蹌,順勢把這個儂人給帶倒在地上,一把刀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捅了過去!
雖然手段不怎麼光彩,但是效果非常的不錯!
本身就是這幫人先不地道,梁川自然不會跟他們講什麼道義!
能除掉他們,就是好手段!
啊的一聲!
儂人隻當是摔疼了,另一個儂人趕緊上來幫忙扶一把,梁川反手刀子又刺了過來,眨眼之間就紮死了兩人!
當鮮血噴出來,流了一地之時,眾人才發現,原來狠人不是這個儂幺,而是這個高大的「慫漢」!
手段狠辣,一點都不猶豫,狠!
梁川從地上爬起來,場麵上已經不一樣,儂人當場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也快不行,挨了幾刀,在地上打滾,接下來就是等死,還有哀嚎!
剩下的八個人臉色大變,儂麅更是猜不到,眼前的儂幺就兩個人,就敢跟他們正麵硬杠!
「還八個,儂幺你要領走幾個讓你先挑,其他的我來!」
儂幺不知何時同樣手裡也多了一把短刀。
在七源開酒樓之前他也是一個社會人物,在街頭鬥狠收錢,早年也欠下不少的人命債,隻是後來突然開竅,明白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才改邪歸正做起了正經生意,活兒早放下了許多時日!
今天重新拿起刀,對付的竟然是自己的同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