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可能不知道,可能去年這個時候,他自己的資產十個葉家也比不上,便是有這等家財,他過的還是苦行僧一般的清貧日子,家裡有一個持家的林藝娘,哪裡能讓他隨便霍霍,他也不是奢侈的性子,過慣了清茶淡飯的日子,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怎麼都由不得他亂來。
“讀書人喜歡什麼的我是不曉得,不過人家玩得比較高級,我們這些鄉下人不敢攀比。”
梁川自謙道,他的確沒去過中原,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玩的是什麼。
“猛將兄看著年紀稍長於我,那我就鬥膽稱一聲賢兄了!”
梁川連忙起身行了一個禮道:“少主不敢這樣。”
“你再叫我少主就是不給我麵子,聽著太刺耳!”
“呃。。那我怎麼稱呼少。。”
“你叫我一聲老弟就可以了!”
“少主,在下不敢!”
“賢兄剛剛出口出章我看你也不一般人,儂人也沒有幾個人會去讀書,讀了也是白讀,你卻是字字有聲,讀過書?”
梁川剛想說自己是正兒八經的本科畢業,可是人家聽了隻會誤會,沒辦法理解,想了想,還是笑笑說:“哪裡讀過書,以前家裡窮得飯都吃不上,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葉凡反過來自己呃了一聲,像他這樣的身份家世自然沒辦法體會這種感覺,可是他不好做得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連忙把話題轉移掉。
“賢兄這身手按理說在大宋理應揚名立萬,難道說大宋對人才這般看不上?”
梁川見他問得倒也直接真誠,自己也不想跟他多擺架子,便道:“我壓根就沒去過大宋,一直就是在廣南生活,而且我也不是老弟你說的猛將兄,我從不打架,凡事和為貴,咱們能動嘴的,乾嘛去動手!”
“那實在太可惜了,老弟不妨就跟賢兄直說了,我葉家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馬肥甲壯,差的就是賢兄這樣的猛將,不知賢兄願不願意到我裡手這裡來。。”
沒等梁川表態他又加了一句:“在我這裡自然是讓賢兄屈尊,不過我保證,我葉凡吃的用的,有我一份,就有賢兄你一份,此話皇天可鑒,後土為憑,若有違背,就讓我葉凡。。!”
梁川連忙按住葉凡的手,說實話聽到這話他是五味雜陳,沒想到他竟然讓人這般器重!
所謂交淺而言深,必是有所圖,梁川不禁顧慮了起來。
梁川現在的處境就是四海漂泊,居無定所,臨時落腳的白家村也是權宜之計,非是他長期所圖,如果能有這麼一方勢力來保自己,那自然是好,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阿月還儂大他們考量!
但是,有一點就是鬥米恩升米仇,葉凡越是對自己好,那將來自己的付出就得越大!
他看中的是自己實力,目的就是打算拿自己當刀使,要自己去衝鋒陷陣!自古將軍就是百戰死,馬革歸來有幾人?自己連騎馬都不會,怎麼去跟人家打仗?而且南方那亂局就是自己挑起來,對方要宰的就是自己,難不成去跟他們打仗,否則憑自己的記憶裡,大宋朝早沒有了戰爭,宋夏戰爭完了之後,兩國直到神宗時期再啟戰端,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和平!
想到這裡梁川自然是不肯。
梁川隻能推脫道:“我本來一介閒雲野鶴,無拘無束慣了,在這裡反而怕給少主添麻煩!”
一聽到梁川重新叫自己少主,兩人剛剛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瞬間扯得遠了!
葉凡沒有生氣,他不是那種得不到便要毀滅的狂徒,他隻是懂得一個道理,千金易得,猛將難求,要是這麼三言兩語就把梁川給拉過來了,他倒不會怎麼看重梁川。
男人就是這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珍惜!
“那咱們先不提這事,賢兄今天來我們葉家是為了馬匹一事?”
梁川一聽馬上想靠這個話題再次打消葉凡的念頭:“正是,我打算組建一隻商隊,正需要數十匹馬,趕巧前些日子認識了羅綽,他引薦我來貴寶地!”
葉凡大手一揮:“唉,不就是幾十匹曲曲的事情,還談什麼談,賢兄跟我說就是了,晚上先在這裡住下,明天去馬場任賢兄挑,我看今日那匹紅馬被賢兄摔了一跤之後立即改了野性難馴的脾氣!這馬在我們葉家馬場那是每個馬師都頭疼的對象,這種滇馬最易認主,今天讓賢兄收拾得服服貼貼,賢兄何不將此馬收為已用!日後山高水長,也有個腳力!”
梁川一聽立時也心動了,不過對於贈馬隊一事,他是萬不敢接受,這份禮太重,受不起!
“使不得使不得,馬多少錢小可一定照價給予少主,無功不?,萬不敢承少主大恩!”
葉凡佯裝生氣地道:“想請賢兄來我這裡保平安,賢兄不肯,要給賢兄馬匹,賢兄也推辭不受,難道我葉家的東西真的就這麼不入賢兄法眼?”
梁川聽得苦笑連連:“好好好,那我就把那匹紅馬收了行吧,但是我說了其他的馬我是一定不敢收,如果少主實在要堅持,那就算個成本價,貴場許多的馬師,他們也有血汗在其中不是!”
“賢兄倒是仁義,竟然連我馬場的馬師都照顧到了,我代他們謝謝賢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