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時候我與人偷偷上島查看過島上的情況。
梁川看了蘇渭一眼,這麼一大把年紀,從蜀中一直流難到清源,再從清源遠渡重洋到夷州島上,這份毅力是實在驚人。
‘老渭你今年貴庚了,這麼多年了,我都忘了,是不是快做壽了!
蘇渭被他一說差點沒有回過神來。
‘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多少歲了。我這一輩子膝下也無子女,畢生都在做著一個春秋大夢,哪一天這動不了了,老天爺把我收了,也就算完了。
‘那可不成,今年看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我一定得給你做一場大壽不可,咱們這幫人因為我出事可能很久沒有辦過什麼喜事了吧,就借一下你的吉日!
蘇渭歎了一口氣道:‘好不容易崔道君與閻君忘了我的生辰,你這一鬨,又讓他們惦記起我來了!
‘你這人一向不是自命不凡,怎麼也開始信起這一套來了!
蘇渭搖搖頭,人坐在椅子上苦笑一聲道:‘以前不知敬畏,臨老了麵臨生死的時候,就會開始怕了。你這種有天命在身的人都會曆儘劫波,更不要說我們這種普通凡人了,我這也算是逆天行事,隻怕以後更難以善終!
梁川嘿嘿一笑道:‘老渭彆的我不敢說,打從廣南回來的那一刻起,我自己也開始惜命了!以前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現在不行了,我也老了,放不下這麼多的人和事,花花世界還沒有玩夠!隻要我梁川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讓你蘇渭再受一分苦,你會走得比任何人都要風光!
蘇渭臉當場就黑了:‘呸呸呸,你是嫌我活太久了嗎?
‘你這精氣神彆的我不說,至少還能活個百歲有餘,外人盼著咱們早死的人多得去了,何必在乎他們的眼光!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蘇渭道:‘我自你出事的第一年我就在為咱們這幫人找尋退路,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看上了咱們背後的這座大夷州島!
‘我已經讓人去弄到了這座島的地形圖,現在島上隻有幾撥人,正是空虛乏力的時候,隻要咱們找一個適當的時機下手,夷州唾手可得!
說完蘇渭走到議事廳的牆邊,將一塊巨大的幕布輕輕一扯,整塊布落到地上,露出一幅巨型的地圖,上麵用各種圖料標注出了島上的各種地形與主要的城鎮。
梁川盯著眼前的地圖看了一會道:‘你這個地圖不太準確!
嗯?蘇渭腦海裡滿是問號?梁川你就去過打狗鎮,其他的地方可能都沒有去過,你就敢斷定這地圖有錯誤?
梁川笑道:‘你忘了當年我繪製的海圖了,這個世界的地圖我都知道,隻是有些細節記不太清罷了,夷州這個小地方還是容易記的,就像一片葉子似的,而不是你們畫的這樣,跟個果盤一樣!
說完梁川就抄起邊上作指示的一根竿子開始在地圖跟蘇渭示意起來。
‘這裡要畫短一點,這裡再削平,這裡有一條最大的山脈,中央山脈,山的西側大部分是平原,呐,這裡有一條大河叫作淡水。。
梁川自顧自地修改著那幅蘇渭引以為傲的地圖。蘇渭本來是想給梁川一個驚喜,為了這一步,這三年他沒有少做功課,派夏德海去查訪海情海岸線,再把天雄軍的人送到夷州上麵去不停地打探各種情報。
這些苦勞在梁川眼裡,就像垃圾一
樣,一文不值!
梁川每指到地圖上的一處地方,就開始點評這裡的地形地勢,人口數量等,雖然說的他不太相信,但是梁川的樣子,絕不像是在胡謅!
可是梁川明明就在廣南失蹤了三年,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夷州島上見識這些風土人情?
不僅是地形梁川甚至說了,中央山脈裡麵的土人很凶悍很麻煩!
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上島以後要是沒有一定的時間與機遇是很難與這些島上的土人打交道的,真的神了,難道書上這些東西都有記載,怎麼他看了一輩子的書,這些東西都聞所未聞!
‘三郎你上過島?蘇渭小心地問道。
梁川突然冒出一幅神往的表情道:‘沒有去過,但是能真正地踏足夷州,是我輩年輕人的終極夢想!
蘇渭沒辦法理解,在梁川那個年代,所有華夏人的願意是多麼強烈多麼迫切,可是一代代人老去故去,終究還是沒能看到。。
‘那你怎麼得知的。。
‘嗨,不就是書上看的,還有當初外來的商客那麼多,他們都把生意做到島上的土人手中了,從他們嘴裡得到這些消息不難吧!
蘇渭死死盯著梁川的眼睛,這時梁川說的一字他都不信。。
這一套也就天雄軍那些大頭丘八吃得死死的,換作是他,早就出師了,還會被這種小把戲騙?
蘇渭也不想跟他扯了,因為梁川肯定不會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