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倭人不敢直視山本,弱弱地道:‘澎湖的梁川!’
倭語的語氣本就奇怪,生硬的時候讓人聽著紮耳,示弱的時候聽著又跟娘炮一樣,一絲底氣也沒有。
山本起身有些抓狂,兩個女人嚇得逃出了屋外。
‘混賬!’山本怒火中燒,兩撮小胡子氣得要崩到天上去!
‘本將軍沒有派人過去,他竟然還敢派人過來指手畫腳!’
倭人把頭埋到地上,不敢多言。
山本在酒精的刺激下,神情有些癲狂。
他沒去澎湖的小子,那姓梁的倒找上門來了!
他真以為自己不敢拿他怎麼樣嗎?
他現在島上可是有上萬人的水軍,山本也打聽過了,澎湖的水軍不過千人而已,戰船也不足三十條,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中是一點底氣也沒有,隻能強裝暴戾在自己手下麵前保持威嚴!
‘人在哪裡,帶上來!’
山本從腰裡抽出一把倭刀,刀身細長,泛著寒光!如毒蛇的信子一般。
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走進山本的府邸,正是梁川新任命的倭人頭領織田。
梁川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來夷州質問山本龜田,然後討要一個說法!
得到這個命令的織田有些傻眼,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事,山本為人殘暴,與他討要說法,說不定他一生氣,直接把自己的頭給剁了!
梁川知道此行凶險,說了一句,他們漢人的老話,師出有名!一定先向山本這個倭首討個說法,如果他沒有任何的態度與表示,那這場戰爭就不可避免!
任何人都不想被人利用,如果這其中有人從中作梗,那這一次的會談也會消除誤會。
如果沒有誤會,而是山本的真實意思,那就更好了,什麼也不用說了,可以直接打了!
織田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上賊船,可是又不好拒絕,那是懦弱的表現!
他知道現在能讓梁川看中是十分難得的機會,更是他們這些澎湖倭人翻身的機會,他們也想在人前昂首挺胸,不止是他一個人,他的身上更是寄托著其他的倭人的期望!
死便死罷!
織田挺著瘦弱的胸膛直視著這個以前他高攀不起的男人。
以前山本占據澎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打雜的,連給山本提鞋都不配。
山本一瞧,來人竟然是一個倭人,嘴裡直接蹦出了幾句臟話:‘你是哪裡來的混蛋,你還是倭人嗎,現在成了宋人的走狗?’
他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倭刀,刀鋒直接抵在織田的脖子上!
織田心中無限恐懼,額頭上的汗直接流了下來!連山本都能看得到,織田的腿在抖,那是出於害怕而顫抖!
山本笑了,爆發出一陣尖厲的笑聲。
‘沒用的東西,原來你也怕死,我以為你投靠了那些漢人翅膀就硬了,還是一樣!’山本用刀背拍打著織田的臉,極力嘲諷他。
織田當然怕死,幾天前他還隻是一個普通打魚的倭人,就連刀子也沒有拿過!
山本問道:‘你是梁川的走狗吧,倭人竟然去給漢人做走狗,他們會如何看待你?真的把你當人看?’
見織田不說話,山本好像找回了一點麵子,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織田賣弄著他的威風。
‘說吧,你們的主子讓你來跟我說什麼?’
山本滿滿地灌了一口酒,織田的害怕讓他很是得意。
織田不知是害怕過頭了,還是哪裡莫名蹦出來的勇氣,竟然對著山本道:‘我們東家說了,你們來我們海域殺了我們的人,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不把殺人的凶手交出來,我們澎湖將起全島之兵,殺到夷州,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山本以為自己聽錯了,織田的語氣讓他瞬間暴怒!
他狠狠地將酒碗摔在地上,一隻手上的刀到處亂揮著,對著織田道:‘你們?你們的兄弟?你隻是一條狗,還是倭種的狗!你跟漢人談什麼兄弟?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山本怒不可遏,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