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謹言要去玻璃廠,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林藝娘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好像有點對不起這位昔日的小公主。
她出身太金貴,在梁家隻有林藝娘與梁川知道她的出身,其他人隻當她與阿儂一樣,都是被梁川見色起意,從外麵拐騙回來的受害姑娘,畢竟家裡每個人都一樣,現在已經是濟濟一堂,家裡的房間都快不夠用了。
自己曾經答應過謹言的母親劉娥,要好好照顧這個姑娘。
劉太後死的時候,應該很是掛念自己遠在南方的女兒吧,可是連死都沒辦法見上母親最後一麵。梁川也因為這事,自己一直在自責當中。
他看似很好地保護了劉謹言,卻又深深地傷害了劉謹言。
劉姑娘的相貌很仙,超塵脫俗的氣質,還有那股誰都模仿不來的天生貴氣,遇事永遠是不急不躁,跟誰總是笑臉相迎,明明是個小姑娘,卻永遠有一種俯看蒼生悲天憫人的姿態,不了解她的人,以為她是裝腔作勢,隻有林藝娘知道,這種就是血脈帶來的特質,是任何後天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堆出來的。
大家並不明白為什麼梁三哥一直叫劉謹言叫作紫霞仙子,不過謹言真的如同仙子一般,身上自帶一股親和力,不管是誰,都喜歡與她親近。
在梁家,這個姑娘總如小透明一般,永遠不會與任何人太過親昵,生怕給彆人帶來麻煩一樣,總是遠遠地呆在自己的小天地,背著手笑著看著旁人生活著,忙碌著,與其他人好像一起生活著,又像是孤獨地生活著。
一開始大家也覺得劉姑娘的性格有些拘謹,不過一年兩年三年,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大家也漸漸地習慣了劉謹言的性子,不強求,反正大家相處得也很融洽。
隻有藝娘清楚,她最怕自己的身份給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人永遠要有自己的愛好,才能快樂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小姑娘行走大宋皇宮的時候,就接觸過不少海外進貢而來的玻璃製品,不過那時候不叫玻璃,叫琉璃,五彩繽紛很是奪目。她當時就很好奇,這樣精美的器物是不是與瓷器一般,都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每天看著劉謹言在自己家中,總是與大家關係都不錯,但是又好像有一種距離感,因為家中如果有誰衝撞了劉謹言,總會被林藝娘責罵,就連家中的主母藝娘自己都對劉謹言十分地恭敬,大家原來都十分不理解,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關於謹言的來曆大家也不清楚,誠如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的,突然就出現在梁家。
可是是這樣的緣故,劉謹言自己都活在孤獨當中吧。
梁川現在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梁川。
他是丈夫是父親,是兄弟是戰友,特彆是到了夷州之後,島上諸事千頭萬緒,萬不是一個人能忙得過來的,梁川斷有三頭六臂都處不完外麵的公事,回到家中每日人都是累成一攤。
林藝娘還好,與梁川相攜多年,更多的是包容與理解,她不會介意梁川與何人親近,梁川對待她的感覺,恍如多年以前,一點也沒有變。
夫妻可能最後的狀態都是這樣,由愛情變成了親情,一家人便好,少了許多的你情我愛。
鄭若縈現在不是在望子成龍的路上,就是在經營招商集團的路上,幾個事業陸續展開龐大的工作量絲毫不亞於梁川的辛苦!鄭若縈恢複了那個鳳山女強人的本性,重新撐起梁家的經濟大業,把愛交給了事業,哪裡還有空閒來搭理梁川?
阿儂與鄭若縈差不多,後勤集團雖然不用絞儘腦汁想著去賺錢,不過得每一文錢都精打細算,這樣方能把事情給處理,梁家上下現在可不是幾口人吃飯,幾萬人需要梁家這裡開銷,她的責任同樣艱巨。
有那麼一刻阿儂甚至後悔來了,這都是什麼事,吃力不討好,在廣源做個村婦多好多自在。。被梁川給騙了,來受這份罪!
沈玉貞倒是現在開得挺開的,在家裡當起了幾個孩子的教書先生,以她的才學,教梁?梁昱還有八萬幾個孩子是足夠了,她還能教他們琴棋書畫,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全才。
沈玉貞也知道,現在梁川精力全部投在事業上,再不是那個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風流才子,也沒有時間陪著她們幾個女人你儂我儂,心態好,放得下了,人自然也就
沒有那麼多的精神負擔,活得通透而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