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這個女童雖然穿得不錯,看樣子像是家世不凡,可她又不認識這個人,就敢所謂的密信了?就敢跟陌生人到什麼僻靜地方了?萬一被算計了,可如何是好。
女童又勸了兩句,見江浩歌不聽,愁眉不展。
張鄴遠遠的望著這邊,見江浩歌始終不肯接密信,急得不行,“快接啊,快拆開啊,你不能一點防備沒有啊,你就要出醜了,就在丟人了……”
張鄴真想自己衝過去,當麵警告江浩歌,但他猶豫再三,不敢。
因為,要讓江浩歌出醜的人是張鄠。
他暗中送封信也就罷了,橫豎張鄠也不知道。如果他自己衝過去,張鄠看在眼裡,豈能不記恨?
張鄠是誠王和誠王妃的嫡出小兒子,備受寵愛,不是他能得罪的。
張鄴左右為難,放心不下,急得汗都出來了。
眼見得江浩歌不肯理會信使,轉身走開了,張鄴急得直跺腳。
有人拍他的背,“五弟怎麼了?”
張鄴抬頭,迎上二哥張邤含笑的目光,勉強牽牽嘴角,“我沒事,來看看熱鬨……”
“看熱鬨無所謂。”張邤目光中似有警告之意,“但彆瞎摻合。”
“不會的。”張鄴強笑。
張鄴大概是太緊張了,胳膊肘朝外,全身緊繃。
張邤笑著拍拍他,輕輕把他的胳膊肘往裡推。
張鄴一個激靈。
這是讓他不要胳膊肘朝外拐麼?他的所作所為被二哥發現了?
張鄴頭腦一片空白。
張邤是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
眾人品評著明探微的“詩作”,氣氛熱烈。
孟諳本想討好忠王妃,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委實不服氣,還想要翻盤,“明五姑娘,你這麼有才氣,一定能以今日雅集為題,再寫一首好詩吧?”
明探微淘氣的笑笑,命人搬來幾塊磚,“這位姑娘,你是不是以為寫詩就像搬磚一樣,想怎麼搬就怎麼搬,想寫幾首就寫幾首?”
哄堂大笑。
眾人都覺得,忠王府真的是過份了。
寫詩要才氣,也要性靈,詩可以寫磚頭,但寫詩真的不是搬磚那麼簡單啊。
孟諳臉都紅透了。
張鄠眼睛微咪。
忠王府這些人,還真是不依不饒啊。
他向張酈點點頭。
張酈會意,向眾人提議,“明五姑娘和江大小姐年齡不足七周歲,卻都有七步之才,實屬難得。不如把她二人的詩作謄寫了,拿到陶然閣,請才子們品鑒品鑒,如何?”
“好主意。駙馬和許多文人墨客在陶然閣,他們的眼光定然是極高的。”客人們紛紛表示。
嘉善長公主的駙馬成典酷愛詩詞歌賦,邀請了不少知名的文士,在陶然閣聚會。
張鄠親筆謄寫了三首詩,分明注明作者,命人送往陶然閣。
眾人飲酒賞花閒談,等著結果。
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能寫出這樣的佳作,那肯定是要受到讚揚的,就看這些名人們會讚揚些什麼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會是讚揚,就連忠王妃和固原郡主也沒往彆處想,誰知過了多時,侍女和十幾位寬袍大袖的文人一起回來了。
“哪位是江大小姐?”這些文人齊聲問。
忠王妃滿臉喜悅,忙把江浩歌推了出來,“這位便是宣德侯府的大小姐,宣德侯和固原郡主的唯一愛女……”
沒等她介紹完,這些文人盯著江浩歌,不滿質問:“江大小姐出自名門,為何能做出剽竊他人詩作之事?”
“什麼?剽竊?”忠王妃大驚。
固原郡主大怒,“不可能!你們休想冤枉我女兒!”
江浩歌如被人迎頭痛擊,呆了,傻了。
剽竊?她確實是借用明朝才子的詩作,但這裡是東楚王朝,和明朝應該是平行明空,所以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領頭的文人大聲駁斥,從懷中取出一本詩冊,“這是詩人白自雄前幾日才出的詩集,詩集中便有《折桃花》!”
忠王妃搶過詩冊看了看,臉色如白紙一般。
詩冊上真的有江浩歌所作的那首詩,一個字也不差。
“這是怎麼回事?”忠王妃生平頭一回,怒氣衝衝的瞪著江浩歌。
江浩歌羞憤難當。
她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置疑她,都在笑話她。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
“什麼情況?”明探微小聲問。
張鄠低笑,“曹操背時遇蔣乾。人走黴運的時候,什麼事都不順利,作首詩都能是剽竊的。”
張鄠前世見過宴會上的江浩歌,也知道江浩歌所作的那首詩。
那首詩超過了江浩歌一個七歲女童應有的水平。
前世張鄠曾經無意中聽到江浩歌和固原郡主的談話。固原郡主責備江浩歌不如小時候聰明,七歲時便能寫出《折桃花》這樣的佳作,如今並沒有太大長進。江浩歌告訴固原郡主,她其實不會寫詩,那首《折桃花》的作者,另有其人。固原郡主忙問原作者是誰,會不會有麻煩,江浩歌說,她買過一本詩集,是孤本,作者已不在人世,不會有後患。
早在宴會開始之前,張鄠已經在做準備了。
提前讓這首詩刊印出來,毫不費事。
詩集先印出來,江浩歌的詩後作出來,自然是抄襲。
江浩歌休想再像前世那樣,裝才女,裝淑女,欺世盜名。
宣德侯府、忠王府也休想再像前世那樣,和信王府聯手,令誠王府沒有還手之力。
“她就是太倒黴了。”張鄠總結。
“我呢?我的那兩首詩是怎麼回事?”明探微眼神清澈。
張鄠微笑,“你在走好運。好運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你不光今天有好運,以後一直會有。”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