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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春溫一笑 11656 字 4個月前

宣德侯想要替固原郡主辯解,“她不是,她沒有……”

藥歸塵來到明琅身邊,“你休想狡辯。我可是親手替江浩歌把過脈的,她根本不是早產兒。”

宣德侯眼神閃爍,“哥,畢竟你也曾經和我一樣姓江……”看樣子是想拿昔日的兄弟之情來打動藥歸塵。

明琅怒極,“江博儒,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說話辦事,摸摸良心!”

宣德侯一聲長歎。

眼前這兩位,一位是他前妻,一位是他義兄,曾經是親人,如今是陌路。

明琅,藥歸塵,對他都不再有情意了,也不會給他留情麵了。

是他自己把路給走絕了。

“江博儒,是你和孟瓀早就有了私情,才會處心積慮要跟我和離,對不對?”明琅當麵質問。

宣德侯以手蒙麵。

這等於是默認了。

群情激憤。

“一位郡主,勾搭有婦之夫,這是什麼惡劣行徑?”

“固原郡主固然令人不齒,宣德侯也是卑鄙無恥,輕薄無行。家中已有原配發妻,為何還要在外麵勾搭名門貴女?這是早就存了休棄原配另攀高枝的念頭啊。”

“呸,什麼名門貴女,固原郡主這樣的也配?”

“固原郡主雖然品行不端,但她出身沒問題,確實是名門貴女。她爹忠王,是我朝唯一的異姓王。”

“忠王又是什麼好出身了?忠王生母是一名宮女。忠王妃是那名宮女的侄女。”

“原來固原郡主的出身也不過如此?”

“固原郡主的品行,配得上她的出身。”

“品行不端,出身不堪。”

固原郡主和江浩歌母女倆由王氏趙氏以及官差陪同進來,聽到這樣的議論,人人色變。

固原郡主一直養尊處優受人敬重,今天是她頭一回聽到這般刻薄的議論,胸膛起伏,臉色紫漲,難受極了。

江浩歌的自信心,被沉重打擊。

一直以來,她都以她的出身為驕傲自豪,畢竟她父親是侯爺,母親是郡主,她理所應當是眾所矚目的天之嬌女,沒想到在世人眼中,固原郡主的出身竟然很是不堪?那她江浩歌又算什麼呢?

王氏和趙氏是被忠王妃派來陪伴固原郡主、江浩歌母女倆的。這兩人都是年輕小媳婦,出閣不久,臉皮還嫩,聽到種種尖酸刻薄的議論,羞憤欲死。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王氏緊緊攥著手帕。

“我一向小心謹慎做人,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憑什麼遭此羞辱。”趙氏眼神呆滯。

這妯娌倆腸子都差點悔青了。

早知道要麵對這樣的難堪局麵,她們就算拚著得罪忠王妃,也不肯從命。

在忠王府受打罵也好,被罰也好,丟人是丟在了自己家。現如今站在固原郡主身邊,聽著眾人奚落寒磣,這丟人是丟到大庭廣眾麵前了。

王氏趙氏覺得自己的臉麵脆生生掉到了地上,被眾人踩來踩去,踩來踩去……

汗顏無地。

官差拜見了明肅政等人,“上官有命,命小的帶了固原郡主、江浩歌,到明府同宣德侯對質。”

明肅政笑,“很好。那便趁著今日這黃道吉日,賓客滿堂,斷清楚這樁公案。”

明肅政很大方,讓宣德侯和固原郡主自己商量,“賢伉儷商量好了,把這寶冠的來曆,原原本本講出來,本官也好向陛下複旨。”

“當然了,兩位一定要能自圓其說,那些三歲小孩子都騙不過去的鬼話,便不要說出來糊弄本官,糊弄在場的諸位大人了。”

“兩位可一定商量好了、想好了,再說話。”

“畢竟兩位能見上這一麵,頗為不易。”

人群中發出陣陣笑聲。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滿臉通紅。

明肅政這話並沒說錯,隻不過他夫妻二人聽著極為刺耳。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都已入獄,一個被關在天牢,一個被關在女牢,見一麵是挺難的。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慢慢走在一起。

兩人本是至親夫妻,多日不見麵,已有些生疏。

宣德侯張張口,卻不知應該說什麼。

固原郡主央求,“無論如何,你都要救救我,救救湄湄。女牢那種地方,我和湄湄再也待不下去了。”

宣德侯嘴裡發苦,心裡也發苦。

恩愛夫妻又如何?大難來時,還不是各自管各自。他也被關在天牢裡呢,固原郡主可不管他的死活。

宣德侯和明琅婚後不久就認識了固原郡主,他以為他是很喜歡固原郡主的,這時候發現好像並不是。

固原郡主的麵目,是如此陌生。

他並不喜歡。

一點也不喜歡。

“我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我一個人身上。”宣德侯就算沒那麼喜歡固原郡主,江浩歌還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是一定要把江浩歌救出來的,“隻要你和女兒能得救,我怎麼樣都行。你要我怎麼說,怎麼做,隻管告訴我。”

固原郡主如意算盤打得響,“你可以說,是你從明琅那裡偷……拿出來的,你本來隻是和明琅開個玩笑,沒想到明琅入宮請罪,又到鴻臚寺報備,你便不好把真相說出來了,隻好把寶冠一直自己藏著。”

“寶冠是你自己藏著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湄湄還是個孩子,對此更是一無所知。”

宣德侯心哇涼哇涼的,目光也變冷了。

固原郡主還算反應快,趕忙補充,“我出來之後,自然會設法營救你和公爹。”

宣德侯心裡略微舒服了那麼一點點。

明肅政既然讓他夫妻倆自己商量,宣德侯便想趁著這個時機,和他的寶貝女兒說句話,問問他寶貝女兒的近況。

宣德侯招手想要叫江浩歌,發現江浩歌目光炯炯,盯著一個人。

是明探微。

“湄湄。”宣德侯召喚。

江浩歌眼圈一紅,飛奔到他身邊,委屈地叫聲爹爹,一頭紮進他懷裡。

宣德侯欣慰又酸楚。

“我兒隻管放心,為父無論如何,也要保全你。”宣德侯許諾。

江浩歌眼淚汪汪,“爹爹對我真好,可是爹爹,這太難了。我聽官差說了,咱家現在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麼承認我娘親想做公主,要麼承認爹爹和我娘早有……早有情意,所以才會拿了明夫人的東西,送給我娘。”

江浩歌恨死明家了。

明家這是借機公報私仇。

固原郡主是絕不可能承認自己想做公主的。那麼,宣德侯和固原郡主隻有承認早有私情,宣德侯有意拿明琅的寶貝向固原郡主獻媚。

這樣一來,固原郡主做為未婚少女和有婦之夫勾搭,名聲就全毀了,被世人唾罵、唾棄。

江浩歌會和曾經的明五姑娘一樣,到處受人白眼。

江浩歌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她天生高貴,她不能淪落到那樣的悲慘境地。

宣德侯皺眉,“你聽哪個官差說的?”

江浩歌抿抿嘴唇,“哪個官差說的,並不重要。爹爹,這個官差說得有道裡,對不對?”

宣德侯苦笑,不得不點頭,“有道裡。”

固原郡主讓他硬賴,卻不知道,在固原郡主來之前,他其實是默認了和固原郡主的私情。

他如果硬賴,說寶冠是他偷拿的、是他藏起來的,固原郡主毫不知情,誰會相信?這種話是打算騙傻子的吧?如果傳到章和帝耳中,章和帝一定勃然大怒,以為宣德侯冥頑不靈,要和章和帝對抗到底了。

他當初確實是出於嫉妒,背著明琅拿走了寶冠。

他想要毀了,固原郡主卻說很喜歡,他也是一時昏了頭,就送給固原郡主了。

如果當初真的毀了,該有多好。

宣德侯恨不得花重金買上一味後悔藥,回到八年前,毀掉這頂寶冠。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宣德侯表麵上和固原郡主好言好語商量,說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其實心裡早有了決定,打算承認他和固原郡主的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