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鄠去見誠王妃,拉著宣捷一起。
張鄠伸出兩根手指,“兩回了。”
誠王妃似笑非笑,“第三回會很難。老話說的好,有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你們在打什麼啞迷?”宣捷一臉迷茫,“你們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你不用懂。”誠王妃和張鄠同時表示。
宜捷不乾了,“姐姐你快告訴我!你和我一樣姓宣,不能胳膊肘朝外拐!”
“這是我和我母妃之間的秘密。”張鄠笑道:“也沒什麼啦,隻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小舅舅你不用知道的。對了小舅舅,我才得了匹小白馬,不高不矮,咱們騎剛剛好,你想不想試試?”
宣捷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那我要是試著合適,你會送給我麼?”
“那必須送。”張鄠很大方,“正好小舅舅也快過生日了,這便算是生辰禮吧。”
“這個生辰禮好。”宣捷樂了,“我就想要匹小馬,最好是小白馬。”
“小舅舅你再穿件白袍。”張鄠提議,“白袍小將配上小白馬,又漂亮又神氣。”
宣捷高高興興的和張鄠一起看小白馬去了。
張鄠送了宣捷小白馬,做工精美的白袍,宣捷美滋滋的。
張鄠親自送宣捷回崇信侯府。
宣捷不大樂意,“再玩兩天唄。”
崇信侯已經七十歲了,不領實差,每天除了上朝點卯,就是盯著宣捷。宣捷被崇信侯看著讀書練功,也不敢偷懶,但他這個年齡,哪有不愛玩的?能到姐姐家住幾天,他巴不得呢。
“我跟外祖父說好的,就住一晚。”張鄠安慰的道:“我得守信用,你說對不對?要不然下回我再想接你出來,可就不能夠了。”
宣捷也是個樂天派,很快自己想通了,“反正我快過生日了,老爺子再嚴格,也得放我幾天假,讓我鬆快鬆快。”
張鄠不無同情,“對,鬆快幾天。”
崇信侯大半生都在軍營中度過,治軍極嚴。到了晚年,不帶兵了,就盯著宣捷一個,宣捷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到了崇信侯府大門前,驚訝的發現,有人正在和門房吵架。
“還有人敢上我家來搗亂?”宣捷從車裡探出頭,一臉興奮,“這可真是少見啊。”
宣捷直接就蹦下去了,緊著要去看熱鬨。
張鄠一開始也有些奇怪,後來聽到“我們馮家”幾個字,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大姐回娘家了。”張鄠告訴宣捷。
宣捷詫異,“大姐?我哪來的大姐?我不是隻有一位姐姐麼?”
張鄠笑而不語。
宣捷確實是有位大姐,誠王妃是崇信侯的小女兒。
崇信侯的大女兒名叫宣霓,當年不知怎地鬼迷心竅,和一個名叫馮競的紈絝子弟私奔了。
崇信侯當時不在京城,崇信侯夫人,也就是誠王妃的親生母親,對宣霓這個庶出女兒並無情意,但關係到宣家的顏麵,不得已,設法把宣霓叫回家,備了嫁妝,讓宣霓和馮競正式結為夫妻。
崇信侯後來知道了這件事,大為惱怒,不認宣霓這個女兒,不許宣霓回娘家。
宣霓跟馮競後來到江南謀生了。
前世張鄠是見過宣霓的。彼時誠王、信王爭得很激烈,宣霓突然到了京城,鬨了不少笑話,誠王和誠王妃,臉上無光。
這一世,宣霓又來了,時機還是這麼的巧妙。
“我們馮家和侯府是姻親,姻親!”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衝門房叫嚷,“我是馮家的少爺,也是侯府的表少爺,你這下賤之人,膽敢攔著我?”
宣捷年紀小火氣大,就想衝上去和這人對罵,張鄠拉住他,“小舅舅,你是長輩,這個時候犯不著親自出馬。”
“這個人名叫馮驊,是你外甥。”
“我不要這樣的外甥。”宣捷又失望又嫌棄,“小六,你才是我外甥啊。”
宣捷瞅瞅馮驊,再看看張鄠,又想到張邩、張邤,“我要你和阿邩、阿邤做外甥,不要這個亂喊亂叫的人。”
張鄠淡淡一笑。
馮競、宣霓、馮驊這家人,人人嫌棄,但宣霓是崇信侯之女,這是抹殺不了的事實。
馮家好像還有一個女兒,和宣霓的品格差不多。
前世這家人給誠王府添了不少麻煩,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轍。
“開門。”張鄠命令。
門房看到張鄠、宣捷,忙推開馮家人跑過來,行禮問好,還想解釋,“六公子,少爺,這家人是……”
“不必多說,我們都知道。”宣捷打斷他,“你讓這些人暫且進去,胡亂找個院子安置。我稟明父親,自有道理。”
馮驊方才還挺囂張的,見了張鄠、宣捷,換了副嘴臉,要過來問好,卻被萬頃等人毫不留情的擋住了。
笑話。張鄠是誠王府的六公子,豈是閒雜人等能夠接近的。
不遠處停著輛馬車,馬車上有女子掀開簾子,往這邊張望。
張鄠和宣捷看也沒看馮驊一眼,由萬頃等人簇擁著,進了侯府。
馮驊激動的跑過來,“爹,娘,妹妹,咱們能進侯府了!”
馮競沒啥表情,“嗬”了一聲,悶悶低下頭。
宣霓人到中年,風韻猶存,眼中有了淚花,“沒想到今生今世,我還能再踏進侯府的大門……”
馮娟羨慕的張望,“侯府可真是氣派。娘,你在這裡長大的啊?命可真好。”
宣霓撇撇嘴。
她是在這裡長大的不錯,可她是庶出,父親常年在外,侯夫人不疼她,她可沒享什麼福。
侯府沒人疼她,她可不是得自己為自己打算麼?唯恐侯夫人胡亂把她嫁了,她便搶先一步,自己給自己挑了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