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金玉聽到“明府侍女”幾個字,但覺得不對,忙向齊雅南使眼色,但是來不及,齊雅南一口氣問完了。
書來卻臉色不變,依舊恬淡斯文,“明府侍女,都是讀書的。”
“侍女都讀書啊?”齊雅南驚訝不已。
她是伯府嬌女,自認為出身不低,但伯府也做不到侍女全都讀書。
彆說侍女了,伯府的兒媳婦、孫媳婦當中,都有不識字的。
伯府旁支的姐妹,也有不少隻學女工,不習詩書。
齊雅南藏不住話,拉住齊金玉羨慕的道:“世人都說明府根基淺,我瞧著可不是這麼回事。根基淺的人家,能讓侍女全都讀書?多少世家大族都做不到。”
齊金玉雖對明探微隱隱還存著芥蒂,卻不得不點頭,“確實如此。彆的不說,就說這學堂吧,明家能為家裡幾位姑娘費心費力的辦學堂,就很難得。”
孟詩聽得實在不入耳,一聲冷笑,“為家裡的女孩子辦學堂便難得了?我們忠王府中,不光有閨學,還有閨閣女子專用的跑馬場和練武廳呢。”
“忠王府那般了不起,你還到明家來求學?來考試?”齊金玉不客氣的反問。
孟詩又氣又急,“我這是,我這是虎落平陽……”
孟諳溫柔的道:“這位姑娘,因為忠王府不在京城,我們才需暫時在外借讀……”
“那說明忠王府也不怎麼樣嘛。”齊雅南嘴巴快,“有本事京城也弄個閨學啊,也弄個跑馬場啊。”
江浩歌臉通紅。
她唯一的依靠便是忠王府了,奚落忠王府,便是奚落她。
“金玉,我記得你之前……”江浩歌想和齊金玉敘敘舊。
齊金玉像躲瘟疫一樣,立即便跳開了,“我爹我娘說了,讓我離你遠點。誰和你親近,誰就倒黴。”
江浩歌臉色由通紅轉為煞白。
齊金玉不過是伯府之女,都敢這麼對她了???
薑南杏過來拉齊金玉,“趕緊的吧,彆磨嘰了。”
薑南杏瞪了江浩歌一眼,和齊金玉“耳語”,“你忘了曹語柔、曹語姝什麼下場了?曹家那兩姐妹跟她跟得最緊,下場最淒慘。”
江浩歌獨自站在最後麵,緊咬嘴唇,嘴唇都快要被她咬破了。
曹語柔,曹語姝,景川侯府的兩位千金,下場確實很慘。
景川侯被彈劾多項罪名,畏罪自儘。景川侯府眾人,扶靈還鄉。還鄉之後,族長把侯府眾人痛罵一番,命令他們明德修身。
曹語柔和曹語姝,族長夫人親自教導。
族長和族長夫人都很古板,曹語柔和曹語姝被族長夫人親自帶著,吃儘苦頭。
“闖禍的就是這兩個丫頭。”族長和族長夫人聽到了京城那邊的傳聞,耿耿於懷,“為了曹家,為了景川侯府,這兩個愛闖禍的丫頭,再也休想離開老家。”
曹氏姐妹,曾經費了不少功夫,寫信向江浩歌求救。
江浩歌愛莫能助。
薑南杏不無厭惡,“曹家那姐妹倆,簡直就是江浩歌的跟屁蟲。要不是為了江浩歌,那天曹語柔曹語姝也不能跳那麼高。結果呢?一輩子待在老家,再無出頭之日。圖什麼呢?”
齊金玉頻頻點頭。
有這麼個例子在眼前放著,她說什麼也不能和江浩歌好了。要不然真遇著了事,江浩歌沒事,她卻被坑死了。
考試的時候,薑南杏和齊金玉,刻意離江浩歌遠遠的。
江浩歌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在意這些,不要在意這些,她就要離開京城了,不要在意這些無關緊要之人……
不光她,她的父親母親,都有辦法離開死牢,離開京城……
江浩歌想到美好前景,眼含熱淚。
離開京城,到了忠王府,她還是天之嬌女……
明氏學堂,這天給學生們放了半天假。
班映教過許多學生,知道明府有盛事,鼓樂聲都傳過來了,學生們肯定坐不住,索性允許她們外出觀看。當然了,不能亂跑,必須跟緊夫子和助教。
班映自己也在各處巡視。看到學生們三三兩兩,嘰嘰喳喳,但都挺守規矩的,沒人亂跑,很是欣慰。
“小微微,那些小箱子是送給你的?”同窗們七嘴八舌。
“好像是吧。”明探微被小姑娘們圍在中間,被歡快的情緒感染,一臉嘻笑。
“肯定都是好東西啊,能不能分我一點?”夏知易摟住明探微,興致勃勃的問。
明探微小手一揮,“但凡咱們學堂裡的小姐妹,見者有份!”
“小微微真大方!”同窗們歡呼。
江浩歌考完試,和眾人一起,由書來引領著出來了。
聽到同窗們爭先恐後讚美明探微,江浩歌又是不屑,又是心酸。
曾幾何時,明探微的位置、明探微的待遇,都是屬於她的啊。
這些小姑娘都太勢利了,宣德侯府一失勢,沒人理會她,都去巴結明探微了。
沒節操。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