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09(1 / 2)

掌上明珠 春溫一笑 13137 字 4個月前

(掌上明珠);

孟歸塵身經百戰,身上自帶殺氣,江浩瀚生出恐懼之心,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想逃跑。

但他不能。

江浩歌吩咐過的事,他必須做到。

江浩瀚努力鼓舞著他自己,往前邁了一步,“忠王殿下不承認和先父是兄弟,那也罷了。但王女是我江家的血脈,還請忠王殿下把王女還給江家……”

“你住口!”太子大驚喝斥。

其餘的文武官員也紛紛指責,都說江家太過份了。

明探微是忠王的繼女,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家早不要,晚不要,偏偏在忠王千裡迢迢來到京城準備嫁女兒的時候要,在郊迎的時候要,太也無恥。

孟歸塵氣笑了,伸出手招了招,示意江浩瀚近前。

江浩瀚戰戰兢兢,不敢拒絕,也不敢過去,兩條腿沉甸甸的,根本邁不動。

“架過來。”孟歸塵吩咐。

孟歸塵的侍衛摩拳擦掌,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了這一聲,一擁上前,把江浩瀚揪了過來。

“你方才說的什麼?”孟歸塵居然能平心靜氣的發問。

江浩瀚恐懼到了極處,但為了侯爵之位,為了榮華富貴,不得不硬起頭皮,“我我我,我說……明探微是江家的血脈,請請請,請忠王殿下,還還給江家……”

孟歸塵怒而挑眉,一聲暴喝,伸手把江浩瀚抓起來,“你滿口胡言,本王讓你清醒清醒。”

孟歸塵隻用一隻手,便能把江浩瀚轉起來。

江浩瀚驚駭到了極處,失聲尖叫。

他這叫聲挺淒慘的,但現場沒幾個人同情他,反倒覺得好笑,甚至有直性子的官員出言譏諷,“江浩瀚你叫喚什麼?你敢當著忠王殿下的麵大放厥詞,便該想到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忠王殿下千裡迢迢來京城給王女送嫁,你個毛頭小子一見麵便討要王女,不打你打誰?”

魏王詫異之極,“這人自稱是江博儒的兒子,奇哉怪也,江博儒哪來的兒子?”

任王也道:“這真是奇怪極了。”

費王不會撒謊,又被任王吩咐了不許開口,一臉委屈,一言不發。

藤王心中暗罵。

魏王和任王裝的可真像,好像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京城多了家侯府,而且是和皇家有莫大乾係的宣德侯府,他們怎麼可能一點風聲也聽不到?

江浩瀚的叫聲越來越淒厲了,藤王顧不得彆的,大聲疾呼,“忠王殿下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太子既震驚又惱怒,作聲不得。

藤王雖然在為江浩瀚擔心,但看到太子這樣,心裡還是一陣痛快。

藤王做為庶出皇子,和太子、魏王、齊王相比,待遇實在是相差太遠。能給太子造成困擾,對藤王來說,簡直比建功立業還高興。

藤王要做諸皇子之中反應最快、舉止最得體大方的那一個,出麵當和事佬,“忠王殿下,您先把人放下,有話好好說……”

孟歸塵還真給他麵子了,“好,聽藤王殿下的,把人放下。”很準確的把江浩瀚扔到了藤王身邊。

江浩瀚頭暈站不穩,拉扯著藤王,兩個人一起狼狽倒地。

“江浩瀚你自己倒黴就自己倒黴吧,為什麼一定要拉著藤王殿下呢?”官員們紛紛指責。

江浩瀚頭暈眼花,想為自己辯解,張開了嘴卻想嘔吐,於是離他最近的藤王倒了黴。

“還不趕緊拉下去?”一臉惱怒的太子終於開口了。

侍衛們忙上前拉起了江浩瀚和藤王,“兩位請到一旁清洗。”

江浩瀚和藤王垂頭喪氣,顏麵發地,被侍衛帶走了。

太子餘怒未息,“孤卻不知,朝中何時多了這麼位江侯爺?”

官員們麵麵相覷。

方則上的那份奏折,一開始許多人都是當笑話看的,誰知東宮竟會批準了?這已經是出人意料了,更出人意料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不知道……這其中大有文章啊……

東宮一位屬官走上前,小聲稟報了幾句話,太子又驚又怒,“竟有此事?”

太子誠摯向孟歸塵陪不是,“和這位江侯爺有關之事,孤一定查個清楚明白,給忠王府一個交代。”

孟歸塵方才整治江浩瀚的時候,很是豪放,和太子說話的時候卻很客氣,“忠王府不需要交代。太子殿下日理萬機,些須小事,不必掛懷。”

孟歸塵雖然這麼說,太子卻不敢掉以輕心,再三表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江博儒陷害的是隆正帝,給江博儒過繼兒子,恢複宣德侯的爵位,隆正帝臉麵上能過得去麼?這件事太子是必需要查的,就算孟歸塵真的不在意,隆正帝那裡,太子也要自證清白。

讓太子欣慰的是,孟歸塵進宮見到隆正帝,並沒提起宣德侯府的事。

孟歸塵一個人進宮的,沒帶家眷。

隆正帝關切問起,孟歸塵隻說兒女都還小,長途跋涉都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不好帶進宮。隆正帝覺得很可惜,“朕聽微兒提起過,小孟謹,小孟許,小孟諾,都是可愛的好孩子。今日無緣,改天再見吧。”

太子心事重重回到東宮,鼻間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原來是太子妃聽說了郊迎時的意外,大為震驚,“江浩瀚的侯爵之位,竟然是太子殿下批準的?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徹查下來,發現媚兒在奏折下發那天曾進過太子的書房,便抓了媚兒審問。媚兒身子嬌弱,禁不得拷打,很快便招認了:當天她曾經給太子送過雞湯,還跟太子撒嬌,讓太子教她寫字。她似乎隨手拿過奏折,太子把著她的手,寫下一個“準”字。

太子妃氣極,命人杖責,可惜媚兒不經打,沒幾杖便斷了氣。

太子見到的,是媚兒的屍首。

太子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冷冰冰的,滿是失望。

他還指望著能把事情查清楚,好向他的父皇交代,誰知媚兒已經被太子妃打死了?

太子妃自責,說她太著急了,應該留媚兒一條性命,好到禦前申辯……說著話,太子妃捧起大肚子,皺緊眉頭,太子方才還有些責怪,這時卻把一切全拋到腦後,“太子妃你怎麼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啊。”

太子妃更加自責,哭著說她對不起太子。

太子妃動了胎氣,驚動了宣皇後。宣皇後來看望太子妃,聽說了媚兒的事,大為不快,“一個恃寵而嬌的妾侍罷了,難道為了什麼嬌兒媚兒,來責怪太子妃?”

太子自然連稱不會,宣皇後溫言勸慰,命太子和太子妃重歸於好。至於江家的事,宣皇後會和隆正帝解釋。

太子一顆心,放下了一大半。

隻要隆正帝那裡解釋不清楚了,不會怪罪他,他還愁什麼?

也不知宣皇後是怎麼和隆正帝解釋的,隆正帝確實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斥責太子,隻是告訴太子,“朕和你父子之親,你是無心之過,朕可以原諒。但江家的事牽涉到微兒,還有……還有明王妃,你最好親自出麵陪個不是。”

太子唯唯。

太子去找宣皇後,問明探微的喜好,宣皇後早就準備好了一堆新鮮有趣的小孩玩器,“你把這些帶去忠王府。”

太子哭笑不得,“可是母後,五妹妹已經長大了……”

宣皇後笑道:“微兒是長大了,可小孟許小孟諾還是娃娃呢。你帶這些去,隻要娃娃喜歡,保管微兒也喜歡,微兒的母妃也喜歡。”

太子長揖,“佩服佩服,還是母後高明。”

太子到了忠王府,見到孟歸塵、明琅、明探微等人,誠懇道歉,“……孤一時不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慚愧之極。”

孟歸塵和明琅都道:“我們是不在意的,太子殿下不必介懷。”

明探微嫣然,“十年前江浩歌就想重建宣德侯府,有誌者事竟成,她真的做到了。她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過太子哥哥,我不喜歡江家,不喜歡江浩歌,以後不想和她打交道,可以麼?”

“當然可以。”太子忙道:“雖然孤一直不察,恢複了宣德侯府,但江浩歌沒有任何封誥,她進不了皇宮,進不了忠王府。”

太子已經想好了。江浩瀚年紀這麼小,雖然頂著個侯爺的頭銜,也是個沒用的人,不必上朝,不必在隆正帝麵前礙眼,送到國子監讀書,也就是了。

江浩瀚隻多了一個爵位,既沒有實權,也不能上朝,隻能在國子監讀書,權貴人家就不會和他結交,江浩歌自然也就不能和勳貴之家的女眷來往。江浩歌想和明探微打交道,沒有資格。

“隻要江浩歌不來煩我,什麼江家,什麼宣德侯府,我都不理會的。”明探微大度表態。

太子不無感激,“五妹妹從小到大,一直這麼善解人意。”

太子提起了一些細節,“……她隨手拿起一本奏折,讓孤教她寫字,誰知竟然是方則的奏折……”

孟歸塵和明琅笑而不語。

真這麼巧?誰信呢?

明探微猶猶豫豫,似乎有話有說,但又說不出口。

太子鼓勵,“五妹妹有話但說無妨。”

明探微還在猶豫,“太子哥哥可不是一般人,是國之儲君,在太子哥哥麵前說話,一定要慎重……不過六哥告訴過我,說他和太子、魏王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再親近不過,兄弟之間,一定不能藏著掖著……”

“六弟說得對極了。”太子不禁笑了,“兄弟之間,確實應該坦誠直言。”

孟歸塵和明琅也道:“跟太子殿下可不能見外。太子是齊王的親大哥,長兄如父。”

被太子和孟歸塵、明琅再三勸說,明探微才說出了心裡話,“方才太子哥哥說,是那妾侍隨手拿起一本奏折,恰巧便是方則的那一本。我覺得吧,這麼說,好像有一點點天意如此的意思,傳到陛下耳中,陛下未必高興。”

“有時候,**,比天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