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 / 2)

美人與權臣 石阿措 7499 字 4個月前

其實煙兒很想提醒她,她和那沈墨也許並不是一路的人。她真不明白,她家姑娘怎麼突然就對那沈大人執著上了呢?

作為旁觀者,她覺得沈墨這男人雖然總是眼含溫存笑意,看起來無比的親切,但這總像是一張用以示人的麵具,她仍記得他方才出去時,不經意間掃過她的那一眼,那眸中流露出來的東西,分明是涼薄。

因為他那一眼,當時的她身子不由得還哆嗦了一下呢。細細一張,他十八歲就中了狀元,入了翰林院短短六年便做了掌院學士兼任吏部侍郎,算來他也不過二十四歲,這樣的人究竟多勤奮努力才有如此的才情,城府該有多深,心計有多深沉,才能年紀輕輕就混上那般高位。

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她家姑娘有沒有仔細想過?她突然覺得,她家姑娘可真單純。

也或許是色令智昏。

煙兒的一番話恰似一根針似的,戳痛了白玉的心窩,白玉眸往她身上一嗔,煙兒心肝一顫,忙縮回了手。

白玉又怎會不知道,沈墨才華蓋世,而她胸中無墨,自難與他唱隨和合的,否則今夜他也不會和柳文談得那般歡暢,而冷落了她,

也許正因為思想無法契合,他對她才總是若即若離。

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紅顏知己。不過,她的目地也不是成為他的紅顏知己。

兩日後。

清晨,天蒙蒙亮。

煙兒穿著睡衣,趿拉著鞋,一邊揉揉惺忪睡眼,連連打著哈欠,準備去喚她家姑娘起床。

進到臥室,發現被窩已無人,用手摸摸被褥已無溫度,平日她家姑娘這點還在賴床呢,怎麼今日這般勤快?

煙兒尋了一圈,最終在後樓找到了她家姑娘,看到麵前那一幕,煙兒險些驚掉下巴殼,伸手使勁兒一擰自己的臉頰,感到肉疼,才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做夢。

欄杆旁擺著桌案,放著花箋數張,白玉硯上盛著磨好的墨,正等著佳人揮筆成詞。

而白玉著一襲緋紅窄袖緊身衫裙,長發高高束起,插了隻碧玉簪,臉上未擦水粉,整個人無了往日的慵懶柔媚,生出一股英姿颯爽的韻味來。

她一手輕握成拳抵於唇間,一手握著紫管彩毫細筆,望著遠處的風景,作沉吟之狀。

倒有那麼幾分詩人的模樣呢。煙兒撇了撇嘴,想著還是不要打擾她家姑娘了,以免驚跑她的靈感,於是煙兒心情很愉悅的回房梳洗,然後下樓覓食去了,待回到後樓時,已是一炷香後。

煙兒拿著給白玉的早餐,神清氣爽道:“姑娘,您還沒吃早膳吧?我給你拿來了。”要是她家姑娘天天這麼勤快就好了。

白玉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隻是激動興奮的地看著煙兒:“煙兒,你過來看看,看我作的這句詩如何?”

煙兒見她神色洋溢著驕傲,想著她家姑娘必然是作了一首精彩絕倫的詩,心中也替她高興,直到走到她麵前,看了一眼她寫的字,她笑容一滯,光是那軟趴趴,跟堆肉蟲子般的字,就有些辣目。

煙兒艱難地辨彆那些字,然後念道:

“大風刮來楊柳絮,片片紛飛似鴨毛……”

煙兒嘴角不自覺抽搐幾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品評,她雖然不會作詩,但她平常看彆人作的詩,總覺得很有美感,可白玉做的,總覺得畫麵感有些奇怪,煙兒皺緊了眉,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姑娘,用鴨毛一詞會不會不大文雅?”

白玉

想了想,也覺得是不大文雅,沉吟片刻,黛眉一揚,激動道:“那就把鴨毛換做棉花。”

大風刮來楊柳絮,片片紛飛似棉花。畫麵感怪是沒那麼怪了,可這種詩誰都能做吧……麵對一臉期待得意的白玉,煙兒不大想打擊她,吭吭哧哧,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道:“姑娘,正所謂萬事開頭難,您這首詩對初學者來說,應該是很不錯的了。”

白玉不傻,一看她這勉強神色,就知道這首詩不儘人意,白玉撇下了筆,往椅子上一坐,又變成了懶洋洋軟綿綿的水蛇。

“作詩怎麼如此難?比跳舞還難!”白玉揉了揉額角,垂頭喪氣道,如同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姑娘啊,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煙兒安慰她道。

白玉點點頭,眸閃過光芒,“清音那丫頭如何了?”

煙兒搖搖頭,“不知道呢,沒去看。”

白玉一起身,邊走邊嬌媚地笑道:“走,隨我去看看她。”

煙兒望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嚷道:“姑娘,先吃完早膳再去也不遲啊。”

白玉沒應她,煙兒輕輕一跺腳,嘟囔道:“我才不要去看那矯情丫頭呢!”有些不開心又有幾分酸意,也不知道她家姑娘為什麼對那個女子也如此上心。

門呀的一響。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清音姑娘,傷可好些?”聲音嬌媚惹人骨酥。

彼時,清音正接過小丫鬟遞來的藥,一抬眸,便見白玉笑容可掬,腰肢左右款擺,風情萬種地向她走來。

清音微動身子,傷口被扯動,臉上立即白了幾分,額上滲著汗珠。

“不要亂動,小心扯到傷口。”白玉輕奪過她手中的藥,和顏悅色,仿佛忘記了昨日兩人鬨的不歡,她坐在她身旁,“你身上有傷,不方便,來,奴家喂你。”

清音微皺了眉,看了她眼,她今日的打扮很英氣,可姿態依舊媚人,清音注意到她瓊鼻上多了顆小痣,然仔細一看,卻是沾上的墨水,這墨點讓她多了分嬌俏,清音沒有提醒她,視線轉到她捧著藥碗的塗著豔麗丹蔻的柔荑上。

白玉舀了勺藥遞將過去,像哄孩子一樣,笑盈盈道:“張嘴……”

清音沒喝,盯了她半晌,忽然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她語氣雖然冷若冰霜,不過卻沒有之前的不屑,神色有淡淡疑惑。她和她無親無故,她為什麼願意為她花如此大的價錢買下她?

白玉美眸微眯,頓了片刻,忽將藥碗放回旁邊的小幾上,開始認真地打量麵前女子。容長臉兒,五官深邃,眉眼間生成傲氣,雖一副冷冰冰的麵容,卻有一股“任是無情也動人”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