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 / 2)

美人與權臣 石阿措 8716 字 4個月前

此事鬨開後,張大善氣得差點沒把張鴻打死,他為官幾十載,針砭時弊,為民請命,糾察百官,做的一直是為國為民,儘忠儘職之事,不曾想有一天為子所累,一世清名毀於一旦,也怪他,一直心係朝廷,對於自家兒子,則疏於教導。

悔恨也已來不及,就當張大善正準備上奏為自己辯解,他的

對頭早把彈劾奏疏遞到了皇上那,彈劾他身為都察院堂官,為百官表率,又掌管監察百官之重任,卻自身不正,縱子為非作歹,德不配位。

此事鬨成這樣,龍顏也震怒,好在皇上找來沈墨問明事情經過,沈墨知張大善乃耿直忠臣,便為其辯了幾句,皇上也有些偏袒張大善,然為堵百姓悠悠眾口,隻能罷去其督察院右都禦史之職責,降兩級放了外任。

張大善原隻懊惱自己教子無方和恨兒子帶累自己前程,對於沈墨,卻並無怨恨,後聽聞沈墨在皇上為他說話,才隻是降了兩級,對他倒心懷感激。

朝堂之事向來波詭雲譎,然在百姓眼中卻是非黑即白。

張大善被降職,百姓皆傳是沈墨是為民做主彈劾的,在白玉的圈子中,則傳她與沈墨已定私盟約,沈墨是一怒為紅顏,所以彈劾了張大善。

此謠言一傳開,白玉身價高漲,九娘也不得不敬她幾分,也不催她去參加各種宴會,反而替她推卻,所以她才說能夠偷得幾日清閒自在,這都要歸功於沈墨。

言歸正題。聽了清音的回話,白玉笑道:“九娘有心,奴家也不能不還情,煙兒,你回樓裡從奴家新置的軟綢緞中挑幾匹顏色鮮豔些的送去給九娘,就說奴家領了她的情意。”

煙兒發現,自從她家姑娘情場得意之後,出手真真大方闊綽,她是不是該趁此機會讓自己的私囊再飽和點?煙兒內心小九九開始打得劈裡啪啦作響,“姑娘,那九娘就送了個甜瓜,就得了如此厚重的還禮,我們辛辛苦苦弄好了秋千架,是不是也應該有點賞賜呀?”

白玉不由好笑,伸出嫩蔥似的手指輕點她額頭,道:“死丫頭,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打小九九,前天金鳳閣的玉娘叫人送來了二十四朵時新簪花,我嫌它戴著太顯小家碧玉,不愛戴,你便拿去分給眾人啊,如何分你應該也知道了。”

“是,我這就去。”煙兒嘿嘿笑道。

“奴婢也告退。”

清音正欲離去,卻被白玉喚住。

白玉微眯了美眸,不動聲色的打量清音,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這妮子倒是越發標誌。

看不慣她那麵如冰霜的模樣,白玉款擺腰肢上前拉起她的手,趁機在她潔

白無瑕的手上一頓摸了又摸,占足了便宜:

“園內新吊了架秋千,清音丫頭,喜歡玩麼?喜歡就去玩一會兒。”

兩女人這般摸來摸去,著實令人彆扭,清音若無其事地抽回了手,“姑娘,奴婢不喜歡蹴秋千。”其實她對秋千有陰影,兒時喜歡蕩秋千,一蕩就是蕩得很高,結果有一次人飛了出去,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便是如此。

真是不給麵子,不過美兒麼,冷點也無妨,白玉黛眉一挑,也不生氣,反而言笑晏晏道:“奴家突然想起有件事,前日裡季大人送了些禮品過來,奴家也準備了些東西作為還禮,既然你沒甚麼事,你就替奴家帶去吧。”

清音太陽穴一抽,猛然間抬起頭,對上一雙暗藏深意的美眸,再往下,見她唇畔微勾,似笑非笑,沒由來地心慌起來,連忙道:“姑娘,奴婢想蹴秋千的。”

難得看到她如此緊張之色,她與那季子昂定是舊相識,隻是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白玉真真好奇得不得了,然她隻是不露聲色地嗔怪道:“一會不喜歡,一會又想的,你這丫頭就喜歡折騰人。”

究竟誰在折騰誰?“多謝姑娘。”清音麵無表情地說道,轉身便走向了秋千架。

白玉一手支著香腮,一手撚起一塊甜瓜,小嘗了一口,隻覺得入口脆甜清爽,忍不住眯了眯美眸,舒服地喟歎了聲,又將視線放在杵在秋千上的人,覺得她麵色蒼白,似有畏色,害怕?嘴角慢慢浮起笑意。

“翹丫頭,彆縮手縮腳的,蹴高點,這坐在秋千看到的景致可與平時看的大不一樣,你可仔細瞧瞧了。”

秋千上的人聞言,一張冷如冰霜的臉隱隱有些崩裂,緊了緊握著吊繩的手,腳用力一蹬,身子半浮在空中的感覺令她欲哭無淚。

白玉命人弄秋千架時,沈墨正引著楚文軒四處遊覽私宅景觀。

“此處宅子清逸瀟灑,幽靜雅致,正符合暇之你的性子。”楚文軒一路欣賞著亭台樓閣,曲榭回廊,奇石假山,不由嘖嘖稱讚。

沈墨謙遜一笑:“楚兄稱讚太過。”

兩人並肩走著,有說有笑,穿過石橋,幾名正在修剪草木的丫鬟紛紛停下手頭工作,向沈墨行禮,待兩人過去後

,卻望著兩人的背影竊竊私語,顯然是在議論楚文軒的身份。

這男人看起來像個落魄子弟,衣著樸素,還半新不舊的,她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神通廣大之處,值得她們尊貴的沈大人降低身份去結交他。

跟在沈墨他們後頭的林立聽聞她們的言論,以眼警示,那幾名丫鬟便了噤聲,繼續手頭上的活。

沈墨與楚文軒繼續一路觀景。

“暇之,話說回來,你怎麼突然想起購置私宅?”楚文軒忽然笑問道。

沈墨聞言頓了一下。

楚文軒調侃道:“莫不是為了金屋藏嬌?”

沈墨嘴角的笑容不覺斂去,輕歎一聲,

“自然不是,不過是想偷得片刻清閒自在吧。”目光卻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楚文軒見他神色有異,大概猜中了其中緣由。

沈墨雖出身士族,隻是卻非嫡出之子,他的母親是一名歌姬,後被他父親看上幫她贖身,成了一名侍妾,不過在他五歲那年,他母親就死了,之後一直由其嫡母秦氏照料。

在他十四歲那年,他父親也因病去世,

聽聞秦氏是個掌控欲十分強的人。

沈墨雖貴為二品大臣,卻依舊無法擺脫“孝道”兩字,他必須先臣後子,最後才是自己,且當今皇上極為重視孝道,百官爭相效仿,如有不孝者,必定會被朝中那幫吃飽了沒事乾的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沈墨入仕後,本想出來自立門戶,奈何秦氏以死相逼,不肯讓他出府,沈墨為了仕途隻能同意,隻是之後常以公事為由留宿院中,秦氏縱有不滿卻也無法,後沈墨得崇文帝重用,崇文帝知他沒有自己的府邸,認定他是清正廉潔,便特賜了他一座府邸,秦氏也跟著搬了進去。

前些日子秦氏回娘家省親,與白玉初識那天正是秦氏回來的日子,聽聞他留了舞姬,大發雷霆,便叫人把他叫去,那時沈墨對白玉並無太多感覺,不過一時興起,無可無不可,因此白玉走後,他也未有遺憾。

秦氏卻誤以為他對自己事事順從,心中甚是得意。

沈墨這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不論喜歡與否,對人皆是溫溫柔柔,令人如沐春風的,誰也不知道他麵具底下的真麵目有多涼薄。

楚文軒與沈墨相識幾年,每當他露出這般冷漠中透著淡淡厭惡的神色,大多數是提到他家父或秦氏之時。

楚文軒忘了是從哪裡聽聞的小道消息,說沈墨與秦氏有著有違倫常的關係。

當時楚文軒不過付之一笑,覺得那種謠言未免太過於可笑,可如今,他卻覺得這裡麵藏著某種隱情,但他依舊相信沈墨斷然不會做出違背倫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