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美人與權臣 石阿措 8703 字 4個月前

次日,天光熹微,沈墨起身梳洗,用了早膳之後,便穿上官袍,去坐衙了,許子階隨同而去。

白玉本來也想去看看沈墨坐衙時威風凜凜的樣子,但一想到到時定然會有百姓圍觀,自己如今作為官家女眷,也跟著去圍觀,影響著實不好,就作罷了,而且這天實在是太冷,她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根本就起不來。

醒來時,太陽已照到了窗上。

白玉起了床,穿上衣服,踱出了露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遠處的山此刻仍被雲霧籠罩著,朦朦朧朧的,猶如神仙之境。

一股冷風猛地灌來,白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雙手合掌,嗬了口熱氣,暖暖手。

快要入冬了,天越來越冷。

地上黃葉堆積,風一刮來,滿院亂舞。

白玉伸展了下懶腰。

不過今日天高雲闊,陽光明媚,是個好天。

白玉洗漱完,便坐在妝台前塗抹麵脂,白玉打開玉盒,纖指蘸了些許麵脂,在掌心中揉勻,隨即輕輕地拍打在臉上。

這麵脂是沈墨給她的,麵脂質地極好,抹上薄薄的一層,一日都十分滋潤,不緊繃,也不起皮,而且還香香的。

白玉梳了頭,挽了髻後,讓小蕖去找林立給她找把劍來,她要練練劍。

白玉想到自己那兩柄雙龍劍還留在京中,不免有些遺憾。那兩柄劍原本叫鴛鴦劍不叫雙龍劍,是後來沈墨為她做了一首詩,裡麵有句什麼‘雙龍舞月寒光閃’,白玉覺得‘雙龍’兩字十分有氣勢,就改換了這個名字。

沒多久,小蕖便拿著一柄借來的劍給白玉,白玉在庭院中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練了一回,好在她的劍術還沒生疏。白玉這舞劍說白了隻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的,還能強身健體一下,她沒用這劍殺過人或者保護過人,不過她現在改變了想法。

她打定主意,要用這劍保護人,她有這基本功在,再找個武師教她,不怕學不會武功。其實兒時她父親讓她練劍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為了保護自己,隻是後來白玉覺得學武沒多大用處,於是自己變換了路數,更加注重於舞劍的觀賞性。

白玉不是一時興起,她是認真的。

自從昨夜聽了吳氏說起那劉暡之後,白玉總擔心有人對沈墨不利,沈墨文質彬彬的,要是哪天出門被人暗殺什麼的,哪裡抵擋得住,所以白玉覺得自己要是學會了武藝,還可以貼身保護他。

大概是有所思,有所夢。昨夜白玉就做了一個女俠夢,她夢到沈墨變成一個文弱書生,騎馬上京趕考,途中不幸遭遇了土匪打劫,然後她一身勁裝,手持雙肩從天而降,將他拯救於土匪的刀下,沈墨對她感恩戴德,親切地稱呼她女俠,還要以身相許。

白玉想著昨夜那個夢,一半愁,一半樂。

紅雪來的時候,白玉正舞得熱鬨。紅雪駐足而立,見她整個人如旋風般飄逸,寒光指處,落葉飛舞。

沒片刻,寒光一閃,白玉猛地收住劍,回眸看向紅雪,一邊掠雲鬢,一邊扭著腰,嫋娜向她走去,笑盈盈道:“你怎麼了?”

紅雪看著她嫋娜妖嬈的身姿與方才英姿颯爽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人,不由微笑起來,自從在行路途中,與她相處久了,紅雪已經喜歡上這個女人,白玉其實是個性情中人,大概因為她的緣故,如今她對沈墨最後的一點執念也沒有了。

紅雪笑道:“我聽說你在舞劍,好奇來看看,之前就聽大家在傳,你舞劍極厲害,我原本還有些不相信,如今親眼看見了,才知名不虛傳。”

“過獎了。”白玉將劍收好交給小蕖讓她去還人了,這劍手感不是很好,還是得自己親自去挑選,轉頭攜起紅雪的手,“你吃早飯沒?”

紅雪與她往屋中走,聞言不好意思地笑道:“沒呢,忙著來看你舞劍。”

白玉道:“那就在我那吃吧。”

紅雪也不跟她客氣,答了聲好。

白玉想起一事,對她道:“咱們這衙門在半山腰,進山穀倒是方便,這個時節出來覓食的動物最是多。我們一直在院中待著,閒著也是閒著,我想找個時間進山穀一趟,看能不能捕點野雞野兔什麼做下酒菜,你可要去?”

紅雪在京中基本都在坊中待著,狩獵什麼的就沒去過,此刻聞言有些興致,卻又有些害怕,“我聽聞山中最多大蟲和熊什麼,它們會吃人的。”

白玉微笑道:“咱們這衙門建在此處,那些大蟲啊,熊啊基本不會在這片出現,就算出現了我們躲避一下就行,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去招惹它們,它們自然也不會招惹我們,你且放心,有我在呢,到時看林立有無空,讓他隨我們一起去。”

紅雪聽聞她的話,放下心來,點頭同意她的提議。

不過這個還得沈墨同意才行。

兩人吃完早膳後,林立領著綢緞莊和首飾胭脂鋪的人來了。

量體裁衣,挑選頭麵,白玉忙著兩個時辰,才清閒下來。

紅雪也定做了幾身衣裳,挑選了副頭麵。

彼時沈墨仍在衙中。

白玉和紅雪在宅院裡到處閒逛,熟悉下環境。

另一邊廂,沈墨剛剛退堂,回了內衙書齋,他今日坐衙處理了幾個積壓案子,

又向縣尊發了移文,提取原告人證與原卷,準備今日晚衙重審程慧儀一案。

書齋寬敞明亮,書案上堆疊著公文,書籍,以及文房四寶,皆擺放得井然有序,沈墨處理了一些公務,又看了會兒程慧儀一案的原卷,才離開內衙,獨自回了住處。

沈墨無事時,向來喜歡自然隨性的穿著,回到屋中,他便脫下了官袍,換上寬鬆舒適的常服,將長發半挽,插隻玉簪,頃刻間,便從氣勢淩人的縣官變成了一風流儒雅的貴公子。

林立不在,沈墨自己泡了盞茶,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想事情,忽然門聲響,沈墨起身,走去開門。

是程慧儀,她獨自一人來的。

兩人視線交彙,程慧儀有些靦腆似的微垂下頭。

“有事?”沈墨溫和有禮地道了句,卻沒有請她進屋,這安陽縣是個小地方,除了一些貴族出身的人講究男女大防,平民百姓並不怎麼注重這個,但沈墨講究始終禮儀,男女授受不親,程慧儀又是未出閣的少女,沈墨自然要避些嫌疑。

不過這程慧儀既出身書香之家,理應懂得男女授受不親。

因此沈墨的語氣中隱含一絲不滿。

程慧儀卻未察覺,她抬起頭目光深深地看了眼他俊美的麵容,對上他柔和專注的眼眸,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大人,我心裡感到很不安,很害怕。”

沈墨修眉微皺,覺得她心裡就算有不安害怕,也不應該來找他,然而他隻是禮貌性地問:“因為劉暡的緣故?”

程慧儀聞言點點頭,不安道:“我害怕劉暡,我不想給他做妾。”

沈墨耐心道:“我不是與你們說過要重審此案?”

程慧儀見他語氣溫和安撫,不禁紅了眼眶,“我聽聞那劉暡權勢及大,無人敢與之抗衡,大人真的願意為我做主麼?我真的不想給劉暡做妾,他的年紀比我父親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