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薑度雙手環胸,月下而立,聲音冷然:“我怎不知,左手修羅也開始做起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暗衛們對視一眼,握緊了手裡的青銅劍。
剛才給薑度吹迷香的是哪個兄弟?
量實在少的可以,居然讓薑度現在還能站得起來。
為首的暗衛警惕地看著薑度,甕聲甕氣道:“什麼左手修羅,不認識!識相的趕緊閃開,否則彆怪刀劍無眼!”
冷月如霜,劍影交織在一起。
細碎的劍吟聲入了杜雲彤的夢境,杜雲彤的耳朵動了動。
次日清晨,杜雲彤照常去找薑度。
諸葛連弩的雛形已經做出來了,隻需再把細節完善一下,大夏朝第一把諸葛連弩便做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杜雲彤的錯覺,她總覺得薑度與前幾日不大一樣,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
杜雲彤眉頭動了動,把諸葛連弩往薑度懷裡一塞,薑度眉頭微皺,又瞬間散開,一臉平靜把連弩放在桌上。
這可真是稀奇事。
薑度作為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自然能看得出來諸葛連弩的價值,平日裡愛的跟什麼似的,隻差捧著連弩睡覺了。
今日她把連弩塞給他,他竟然眉頭微皺。
驀然間,杜雲彤想起了夢境中的殺伐聲。
難不成,昨夜的事情並不是她做的夢?
杜雲彤道:“你受傷了?”
薑度眼底微起波瀾,又很快消失不見,杜雲彤歎了口氣,道:“有什麼一定要瞞著我?”
“這個地方就這麼大,若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根本瞞不過。”
薑度不語,杜雲彤想起路上遇到的劫匪,道:“是不是又是侯府派來的人?”
杜雲彤上下打量著薑度,疑惑道:“不應該的,你武功那麼高。”
薑度的箭法她見識過,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換言之,能傷得了薑度的人,也不會是常人。
杜雲彤臉色凝重下來,薑度見此隻好道:“人已經被我擒下了。”
他之前與秦鈞打過交道,知道秦鈞手下的暗衛無孔不入,是秦鈞最為鋒利的武器。
武器再為鋒利,也是傷不到他的,隻不過昨夜顧忌杜雲彤,一不留神被暗衛傷了。
說起來還是他大意了,輕視了秦鈞的暗衛。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秦鈞派暗衛過來監視杜雲彤做什麼?
杜雲彤道:“誰派來的?”
小呂氏若有這般厲害的手下,那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根本不可能活著抵達潁水。
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小呂氏。
杜雲彤正欲再問,卻聽薑度道:“此事我來查,姑娘無需費心。”
許是昨夜的暗衛給薑度造成了不小的觸動,薑度道:“倒是姑娘,準備何時與我一同回蜀地?”
薑度是一直想讓她跟他走的,杜雲彤一直都知道。
杜雲彤笑了笑,道:“我跟你走,算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薑度不可謂不深情了,心上人死了,仍會想著照顧心上的女兒,他這種愛屋及烏的性子,也難怪許如清臨死之前想到的人是他。
薑度道:“我會為姑娘找一門好親事。”
親事?她才不要。
她若是嫁人,就嫁自己喜歡的人,若是不喜歡,她寧願孤獨終老。
女人的幸福有許多種,相夫教子隻是其中一種。
杜雲彤道:“您能這般為我著想,我很感激,但困在一方小院,與一個不喜歡的人廝守終身,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一旦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後麵更多的“大逆不道”的話便緊跟其來了。
杜雲彤坦然對薑度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不是沒有動過抱薑度大腿的念頭,但一想薑度與許如清的關係,她便覺得還是算了吧。
她和許如清長得那麼像,還是不要整日在薑度麵前轉悠刺激他了。
良心這種東西,她偶爾也會有那麼一點的。
在薑度的實戰指導下,連弩很快便做好了,薑度問她為什麼做這個,杜雲彤一笑,道:“我不僅能做這個,還會做很多東西。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女子存在的意義並不隻是為男人傳宗接代。”
為了讓薑度放心離去,杜雲彤告訴他自己做這個東西,是為了抱秦鈞大腿的。
薑度聽完之後,一臉複雜地看著杜雲彤。
他要不要告訴她,那些暗衛就是秦鈞派來殺她的?
薑度還未來得及告訴杜雲彤,門外便響起了小丫鬟的聲音:“姑娘,太後派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