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2)

每日想要討好秦鈞,給秦鈞送東西的人不計其數,收的東西多了,自己便沒時間去處理了,隻讓下人看著安排便是了。

相府已經倒了,承恩侯府更是一個空有爵位沒有實權的人家,在一塊磚落下來都能砸死三個權貴的天啟城,她的身份著實不起眼,她送的東西,根本引不起秦鈞的注意,

她的這個連弩,若不使些特殊手段,多半到不了秦鈞眼前。

要用什麼特殊手段呢?

杜雲彤想得腦袋都快炸了。

她現在還在守孝階段,太後派來的內侍在潁水略住了幾日,便啟程回京都了。

杜雲彤滿門心思都在想如何把連弩送到秦鈞麵前,沒有留內侍,隻讓下人滿塞了錢財之物。

或許是因為年齡閱曆擺在那,又或許是因為她是許如清的女兒,薑度對她格外上心,以至於她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的心事,被薑度察覺了。

薑度抿著茶,淡淡開口:“姑娘有心事?”

“不妨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杜雲彤秀眉微蹙,看了薑度一眼,道:“沒有的事。”

秦鈞掌三州兵力,薑度虎踞梁州荊州,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常年守著自己的一方土地,除卻四年一次的大朝會,倆人能接觸到的機會寥寥。

更何況,倆人都是一怒天下懼的一方諸侯,據杜雲彤所知,各地的諸侯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每個諸侯都覺得自己才是大夏朝最為強盛的諸侯,誰也不服誰。

私交甚好?不存在的。

讓薑度去給秦鈞遞東西,且不說薑度願不願意自貶身份去做,單依著諸侯互相看不順眼的性格,連弩還沒遞到秦鈞麵前,就會被下人唾棄著直接當著來人的麵丟在大街上。

薑度這條路,行不通的。

杜雲彤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把玩茶杯,懶懶道:“我沒心事,二叔多心了。”

薑度是薑家二郎,論輩分她喚一聲二叔也使得。

隻是薑度的這張臉,可不是那種滿麵風霜的大叔臉,二十八九雖的年齡,風華正茂,有著世家子弟的矜貴自持,又有著叱吒疆場的英武之氣。

像個讓人極有安全感的兄長,倒不像個叔。

杜雲彤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杯子喝著茶,耳畔響起薑度清朗的聲音:“姑娘。”

杜雲彤微抬眉。

這個薑度,也委實太體貼了些,察覺到她有心事,便孜孜不倦地問到底,這樣的性子,也難怪許如清臨死之前,讓她去找他。

杜雲彤看著薑度,薑度也低頭看著杜雲彤。

薑度看著她熱火朝天的乾勁,想了又想,決定還是把秦鈞派來暗衛的事情告訴她。

薑度心知不好把杜雲彤刺激得太狠,畢竟她一門心思地想抱秦鈞這顆大樹,若讓她知曉了秦鈞想殺她的時候,隻怕會神傷不已。

然而薑家人是出了名的性子耿直,哪怕薑度斟酌半晌,一開口,還是沒能避開這個遺傳耿直。

薑度道:“那夜前來刺殺姑娘的人,是秦鈞派來的。”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杜雲彤揉了揉眼,下意識地順著薑度的話道:“哦,秦鈞派來的,怎麼了——”

話剛出口,杜雲彤揉著眼睛的動作停了一瞬,忙放下手問薑度:“是殺神秦鈞秦止戈?被世人罵做修羅左手的那個?”

秦鈞居然派人來找她?

這可太好了!

她正愁怎麼跟秦鈞搭上線呢!

咦,不對,秦鈞好像不是派人來找她,是派人來殺她的。

這種如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的劇情,可真是讓人心情複雜。

她跟秦鈞無冤無仇,原來的杜姑娘之前也沒有見過秦鈞,書裡隻寫了杜姑娘是死在亂軍之中,並未明言是誰殺了杜姑娘。

杜雲彤穿越之後不是沒有琢磨過杜姑娘的死,但從沒有往秦鈞身上想過,因為那時候的秦鈞正在邊疆平叛戰亂,根本沒時間去顧及杜姑娘。

那本書她隻是草草地看過,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書裡對杜姑娘的死描寫的也不甚清楚,隻是寫了鳳釵委地無人收的豔麗意識流畫麵。

書裡的杜姑娘跟秦鈞沒甚關係,穿越之後的她跟秦鈞也沒甚關係,秦鈞沒事派人殺她乾嘛?

難不成真是血液裡就帶著嗜殺的因素,閒著沒事就想殺殺人?

這種反社會的人格,不大像那夜她見過的清瘦冷冽的少年將軍啊。

左想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杜雲彤決定去見見那些暗衛,薑度的手段她見識過,不怕從暗衛嘴裡問不出來東西。

杜雲彤道:“那些暗衛在哪?”

秦鈞若是知曉了她不僅能造出諸葛連弩,更是造出了鐵,隻怕會把她當菩薩一般供起來吧。

薑度不大明白杜雲彤的興奮點在哪,但還是回答了她的話,道:“被我關在我的房間裡。”

秦鈞的暗衛精而不多,他的房間正好能夠裝下。

平時除了杜雲彤外,並無人進入他的房間,杜雲彤看上去精致細心,但內心裡卻是一個不大留意房間布置打的人,故而也沒有人發覺他屋裡麵多了幾個人。

杜雲彤道:“快帶我去。”

“我要見他們。”

薑度點點頭。

若是她知曉了秦鈞想殺她的事情,大概會打消投奔秦鈞的心思吧。

畢竟是個人都沒辦法去麵對一個想殺自己的人。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她帶走了。

蜀地很美,八十一寨風情各異,沒能帶清兒一同暢遊,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薑度目光微暗,抬眸看向許如清墓碑的地方。

落日的餘輝將人的影子拉得極長,他仿佛又看到小小的她笑眼彎彎的模樣。

薑度清澈的眸光裡閃過一抹掙紮。

他護不住她,不能再護不住她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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