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不願多說,杜雲彤也識趣地不去多問,繼續跟桌上的水果做鬥爭。
那果子皮後,但果肉極其鮮美,她喜歡得緊,可皮實在太厚,千雁削了半天也沒有削出來幾塊。
“拿來。”
“什麼拿來?”
見秦鈞目光落在果子上麵,杜雲彤心痛地把千雁剛削好的果子遞了過去。
心好痛,她還沒吃幾塊呢。
哪曾想,秦鈞並不接,目光仍盯著千雁手裡的果子。
杜雲彤疑惑地把沒有削好的果子也一並遞給秦鈞。
秦鈞噌地一下抽出了腰間的陌刀。
寒光閃過,杜雲彤嚇了一跳。
不過須臾,厚厚的皮儘數被削去,秦鈞纏著白色紗布的手指把果肉遞了過來,漠然道:“給。”
杜雲彤誠惶誠恐接過,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秦鈞這刀工,不去做個廚子當真是可惜了!
咬了一口果子,鮮嫩的果肉填滿口腔。
不對不對,她這都想的什麼鬼,重點難道不應該是秦鈞居然會給她削果子嗎!
杜雲彤輕輕咬下一口,去看秦鈞。
秦鈞半斂眼瞼,用帕子擦著陌刀。
他還是那個帶著三分冷傲的矜貴世家子弟,剛才細心給她削果子的人,仿佛是她憑空幻想出來的一般。
莫名的,杜雲彤覺得臉上有點癢。
這個果子,確實是秦鈞削的啊。
秦鈞擦好了陌刀,將陌刀回鞘,站了起來。
“你去哪?”
杜雲彤下意識地問。
他的傷還沒有好,不適合劇烈運動,騎馬打獵什麼的,能不參加還是不要參加了。
秦鈞眸色淡淡,道:“找公主。”
杜雲彤哦了一聲,道:“那你早點回來。”
說起來也是,李曇已經被收拾過了,確實該去找廣寧公主說道說道了。
杜雲彤自來熟地喚起了宮七:“宮大人,山上風大,記得給侯爺加件衣服。”
秦鈞本就不是那種虎背熊腰的人,脫了盔甲更是顯瘦,失血過多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原本迫人的氣勢也淡了幾分,微風吹動著他額間為挽起的發,竟顯得有幾分贏弱之氣。
杜雲彤目送秦鈞的身影漸行漸遠,捂了捂胸口。
秦鈞這張臉,在不擺著那種生人勿近的臉色時,可真好看。
秦鈞的身影消失在路儘頭,杜雲彤又坐了下來。
算了,想什麼呢?
她和秦鈞就是純粹的交易關係,想太多誤人誤己。
誤人誤己啊。
杜雲彤碎碎念,突然聽到千雁語氣不明的聲音:“姑娘,二姑娘好像也過來了。”
“哪?”
杜雲彤抬起頭,隻瞧見一抹嬌豔的粉色衣角閃過。
千雁看了又看,道:“婢子沒有瞧錯,的確是二姑娘。”
“她來做什麼?”
說實話,她都快不記得小呂氏生的杜雲虹長什麼模樣了。
本就不怎麼親密,杜硯被一捋到底後,杜雲彤帶著柳姨娘在外麵安了家,並不與杜硯一塊居住。
呂老夫人恨透了她,更是不許旁人與她私下接觸。
她樂得自在,沒人管,沒人問,諾大的宅子裡,她就是老大,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舒坦。
“找人打聽打聽,是怎麼一回事。”
按理講,杜硯不再是承恩侯,是沒有資格出現在秋獵上的,杜硯都出現不了,杜雲虹哪裡的機會參加這種場合?
還是打聽一下為好,畢竟小呂氏是死在她手裡的,鬼知道小呂氏的一雙兒女為了替小呂氏報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千雁自去安排不提。
內侍領著杜雲虹往一處庭院走,一邊走,一邊道:“姑娘,這可是天大的福氣,您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杜雲虹低垂著頭,輕輕咬著唇。
正德帝的年齡,幾乎可以當她爺爺了。
穿過樓台亭閣重重,內侍停下了腳步,笑眯眯回頭對杜雲虹道:“姑娘,到了。”
酒氣充斥著鼻尖,未知的恐懼讓杜雲虹肩膀微微發抖。
少年清亮的聲音響起:“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