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彤揉了揉眉心,有點擔心齊文心的計劃。
齊明嘉也是世家女,又是齊文敬的嫡長女,齊家寄予厚望的女子,她不是什麼傻白甜,端莊溫柔背後,有著不輸於齊文心的聰明才智。
麵對著這樣的齊明嘉,齊文心的計劃能夠順利實行嗎?
想起在某綠江看過的言情裡的劇情,杜雲彤心裡有點發慌。
齊文心的打算,可彆是壞了齊明嘉名聲之類的吧?
這個世道上,女子的名聲實在太重要了,齊文心若是在這上麵做手腳,那也忒缺德了點。
杜雲彤左想右想,總覺得不放心,決定去問齊文心。
薑勁秋在一旁也沒什麼關係,齊文心是極為聰明的人,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說出自己的打算。
杜雲彤隨便尋了個借口,拉著薑勁秋去找齊文心。
龍舟極大,走在上麵跟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一般,一點也沒有暈船的感覺。
她不暈船,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暈船。
就比如沙場之上,麵對千軍萬馬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秦鈞,這幾日連艙門都沒有出。
她剛才去看他,他唇上一點血色也無,一向鋒利如劍刃的一個人,竟有了一絲清瘦病弱之氣。
見她過來,還提著精神,聲音沙啞地與她說著話。
杜雲彤第一次有種被秦鈞萌化了的感覺。
傳說中的母愛一下子泛濫到不可收拾。
夜風吹著杜雲彤鬢間的碎發,杜雲彤嘴角微翹,心猿意馬地想著,等找完了齊文心,就回去找秦鈞。
秦鈞一身白衣斜倚在床榻的模樣,實在太惹人憐愛了!
路上的禁衛軍向杜雲彤和薑勁秋行禮。
禁衛軍也是有編製的,隻看他們的衣服,便能知曉他們是跟隨哪位皇子的。
如今向杜雲彤行禮的,是護衛李易安全的禁衛軍。
許是難得過節,李易放了他們的假,讓他們出來遊玩看煙花。
杜雲彤隨口問了一句:“七殿下呢?”
禁衛軍道:“殿下受王公子之邀,赴宴飲酒去了。”
王家看似忠心輔佐齊家,但實則態度兩可,之前在延英殿時,便有意向秦鈞投誠,還給秦鈞出了讓楊節負責春闈之事,來換取顏鬆雲繼續擔任禁衛軍統領的法子。
王家既然有意向秦鈞投誠,自然也少不了對李易示好了。
趁著節日,邀李易赴宴,交流交流感情,看李易是否有明君潛質,實在再正常不過。
薑勁秋道:“他倒會享受。”
杜雲彤眉頭微動,道:“知道了,你們去玩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這麼簡單。
杜雲彤與薑勁秋繼續往前走。
王少斌出身青州,與齊文心並沒在這層甲板上居住。
這一層住的,是太後皇子與權力中心的人物。
夜幕上仍燃著煙花,甲板上,宮燈昏黃,杜雲彤加快了腳步。
夜風微涼,送來了禁衛軍與人爭執的聲音。
杜雲彤耳朵動了動,提著裙擺下了樓梯。
聽聲音像是李晃身邊的禁衛軍。
李晃也過來了?當真是熱鬨。
杜雲彤轉過屏風,不遠處,李晃搖著描金扇,眉梢微挑,麵上有著幾分不耐,抬起腳,一腳便踹翻了與他的禁衛軍爭執的王家隨從。
李晃大搖大擺走過,一向愛笑的桃花眼彼時輕眯著,像是炸了毛的野獸一般。
杜雲彤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拉著薑勁秋,匆匆追上李晃。
李晃斜睥著她,聲音晦暗不明:“昭文翁主不去陪定北侯,來這裡做什麼?”
杜雲彤笑了笑,道:“來找齊家姐姐。”
“姐姐?”
李晃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道:“好巧,孤也是來王家赴宴的。”
夜色漸深,有了幾分涼意,杜雲彤緊了緊衣袖,道:“太子殿下先請。”
李晃啪地一下合上描金扇,大步走在前麵。
薑勁秋偷偷拉了下杜雲彤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他怎麼有點不對勁?”
杜雲彤眉頭微蹙,道:“先看看再說。”
禁衛軍上前敲門,房裡久久沒有回音,李晃眸中閃過一抹冷色:“給孤踹門!”
禁衛軍得了李晃命令,再不猶豫,很快便踹開了門,腳踏著房門吱吱喳喳地響,低頭垂眉請李晃進屋。
李晃原本搖著的描金扇驀然停下,隻捏在手中不擺動。
恰時天邊又升起煙花,照的周圍如白晝一般。
借著煙花之光,杜雲彤看到李晃手指微微泛著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