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莫如是,敢笑幽王不癡情。
秦鈞抬起頭,淡漠地看了一眼馬逐溪,道:“走了。”
杜雲彤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完了?
秦鈞不生氣了?
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馬逐溪了?
哦,不,放過馬逐溪和她了?
太不符合他中二桀驁的性子了!
不管怎樣,秦鈞不生氣,杜雲彤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彆人打翻醋壇子要氣,秦鈞打翻了醋壇子要命。
鬼知道秦鈞一怒之下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杜雲彤保持著摟著秦鈞腰的姿勢,背對著馬逐溪做了個手勢。
趁秦鈞沒有反悔之前,趕緊撤。
無論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放幾天再說。
無妄之災來得委實冤枉,但這種情況下解釋就等於掩飾,因而馬逐溪很是識趣地向秦鈞見禮道彆。
小丫鬟們見此,也頗為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給杜雲彤秦鈞留出獨處的空間。
杜雲彤的手指撓著秦鈞的腰,小聲道:“侯爺什麼時候來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人提醒她!
秦鈞怕癢,捉住了她的手,沒有答話。
秦鈞不說話,杜雲彤便自說自話,把衷心向秦鈞表了上百遍。
她就是看馬逐溪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著急,薑勁秋是個對感情很遲鈍的人,馬逐溪再這樣含蓄內斂下去,鬼知道什麼時候倆人才能走到一塊。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想去逗逗馬逐溪,好歹把馬逐溪的臉皮練出來,薑勁秋再怎麼大大咧咧,但也是一個女子,老是讓薑勁秋無意識地主動,算個什麼事?
馬逐溪也應該適當地向薑勁秋表達一下心意。
天地可鑒,她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戲精本精地給自己加了一丟丟的戲而已。
杜雲彤把心裡話掰扯著說給秦鈞。
柔軟的手像是上好的溫潤玉質一般,保養得極好的指腹上沒有一點繭子,滑滑軟軟的,秦鈞默了默。
“知道了。”
但心裡還是會不爽。
“等我取了陽穀之後,回來迎娶你進門。”
陽穀穿過枝葉與花藤,變得細碎而溫柔。
杜雲彤抬起了頭,心裡打了個突。
一般來講,電影或裡的主角說了類似於這樣的話後,十成十的回不來。
太不吉利了。
這fg立的,讓她沒由來的心裡直發慌。
不行,事關秦鈞安危,她要把事情做到萬無一失。
齊文心給的陽穀的城防軍備圖早就爛熟於心,秦鈞也是如此,再研究地圖已經沒了意義。
除卻城防圖,周圍的地形圖也要細細勘察,哪裡能藏兵,哪裡能逃生,事無巨細地交代給秦鈞。
秦鈞眉頭微動,眸光深了一分。
杜雲彤道:“我知道這些你都會提前準備,但我還是不放心。”
拉著秦鈞的手,杜雲彤抬起頭,道:“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一旦出了意外,你還有個商量的人。”
秦鈞輕搖頭,道:“不用。”
“在天啟等我。”
秦鈞拒絕的十分堅決,再堅持也是徒勞。
杜雲彤的眉頭擰成一團。
馬逐溪此番回來,是帶來了糧草的。
她給了馬逐溪不少嫁妝,足夠馬逐溪在中原購買糧草了,顏家的人也快要抵達天啟城了,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複。
唯有她寄予厚望的薑度,遲遲沒有回音。
她不是沒有問過薑勁秋,薑勁秋說這種大事,她插不了手,能幫助她的也隻是給二叔寫信,多說她的好話。
除此之外,薑勁秋還把私藏的錢財拿出來,偷偷讓人交給馬逐溪,讓馬逐溪多買點糧草。
若是馬逐溪在信上提起,杜雲彤到現在都不知道,馬逐溪購買糧草使用的銀錢,還有一部分是薑勁秋的。
對於薑勁秋的幫助,杜雲彤也沒有矯情,提筆記在小本本上,等打下青州後,再雙倍還給薑勁秋。
儘管有薑勁秋的幫助,馬逐溪能夠購買的糧草也十分有限。
中原雖為糧倉,但百姓苦於苛政久矣,哪有那麼多的糧食去賣給馬逐溪?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食都不夠,秦鈞拿什麼去打青州?
糧草仍然要籌集,與顏家的書信也不能斷,又逢李易大婚,杜雲彤忙得焦頭爛額。
這日杜雲彤正在看安插在顏家裡的暗衛送過來的信件,屋外突然響起了薑勁秋清脆的聲音:“雲彤,快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