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吾妹多嬌 蜀國十三弦 8426 字 3個月前

她想起自己在他身上胡亂齧咬,咬不出小月牙就換地方,直到發現了他的梅花尖尖和她的小月牙顏色差不多……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比昨夜更難熬的,是一分不落地回憶起種種細節時的羞-恥尷尬。

她現在每每想起,頭頂就有一道驚雷劈下,給腦門炸開個窟窿,現在人已經七竅生煙。

謝閣老那般朗朗如日月、岩岩若孤鬆,凜然一身正氣之人,怎麼就被她給侵-犯了呢。

阿朝滿臉灰敗地搗鼓石臼中的香料,崖香緊張地盯著她一舉一動,每添入一種香料,都要反複核實,不敢再出差錯。

見她心情低落,崖香隻能寬慰著:“大人若是厭了您,昨日就該將您扔在屋子裡一走了之,既願陪在您身邊,又能在大婚之前忍住不碰您,咱們過去這些年,何曾遇到過這樣的男子啊。”

大婚……

阿朝聽到這句,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她還從未想過那般長遠,如今與哥哥在一起,隻覺得安穩快樂,除了比從前多了許多戀人間門的親近,似乎還同從前一樣,她還喚他哥哥。

至於嫁給他,卻是從未想過的。

她現在甚至覺得哥哥有可能會反悔。

昨晚雖說有熏香的作用,但也從側麵證明了她在那方麵是何等粗-暴。

做兄妹的時候胡攪蠻纏也就罷了,她是甩不掉的小拖油瓶,哥哥是家人,再怎麼都會縱容她。可一旦成了伴侶,磨合一段時日後發現不合適,沒到最後一步當然可以及時止損,總不能一輩子相看兩厭。

何況他們現在也隻是嘗試在一起的階段,即便是先動心的人,也可以率先提出結束這段感情,畢竟誰能想到她在這方麵令人失望,平日裡羞赧矜持做足姿態,到床-上卻比誰都豪放……

“唉。”阿朝今日第八百次歎氣。

外麵傳來腳步聲,阿朝以為是謝昶回來,心中當即一緊,未料竟是江叔過來,說坤寧宮來人傳話。

阿朝這才趕緊放下手中的香料,到門外聽旨。

傳話的內監麵上笑意盈盈:“皇後娘娘說,下個月初五的千秋節,姑娘可一定要進宮赴宴,您都多久沒進宮了,娘娘念著姑娘,公主也惦記著您呐。”

阿朝俯身領了旨,道了句“大監辛苦”,讓江叔將人送出去了。

皇後千秋節的請柬上個月就送到了各家府邸,王公貴族與前朝中階以上官員及命婦皆需出席,聽說請了京中各家女眷,明麵上是千秋設宴,實則趁著宮宴人多,張羅為太子選妃。

阿朝並無誥命在身,原本沒想著過去,橫豎哥哥到時也會進宮,她這樣的小角色就不值一提了,可沒想過皇後竟親自派人到府上傳話,如今是如何也推拒不得了。

瑞春在一旁道:“姑娘還是過去吧,您端午就未曾出麵,千秋節再不去,外麵以為您不敢出麵呢。”

“不敢?”阿朝問完就怔了一下。

其實自己很快也能想通了,畢竟大晏注重門第,她的身份從首輔嫡妹轉變成恩公之女,在那些世家高門眼中,幾乎就是一落千丈,原本大大方方地同公主貴女們一起讀書,如今身份大白,連端午和千秋宴都不敢出麵了,可不是怕人笑話?

瑞春道:“外人不知您與大人的關係,皇後娘娘恐怕還想著撮合您與太子呢。”

瑞春倒是沒說錯,皇後不懂前朝那些權衡之術,在她眼中,即便阿朝不再是首輔嫡妹,那也是養妹,難不成放著謝府唯一的女眷不要,反讓太子娶一個家族式微的名門之後麼?何況皇帝那頭也沒有明說謝家的姑娘就是不行,來日千秋宴上百花齊放,萬一皇帝看一圈下來,還是覺得這謝家姑娘最合適不過呢?總之一切尚未蓋棺定論,誰家姑娘都有可能。

隔日傍晚,澄音堂傳話過來,說大人過來用膳。

阿朝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在書房裝模作樣地打算盤,假裝沉迷賬本,到瑞春來喚她用膳,這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男人已經坐在正堂了,阿朝小心翼翼抬眸瞥他一眼,哥哥果然是沉穩從容的典型,她這頭驚濤駭浪的,對方還不動如山呢。

不過心虛的是她,誰讓她前兒將人吃乾抹淨了呢。

她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然後輕手輕腳地坐過去,“哥哥。”

謝昶斂眸替她布筷,一言不發。

男人心海底針,他一向心思難辨,喜怒不不形於色,阿朝根本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沉默地喝了口綠豆湯,也是食不下咽,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她攥了攥手裡的銀勺,給自己鼓了半天的氣,最後打定主意準備來個了結,結果在對上男人那雙沉鬱無瀾的眼眸的瞬間門,渾身都蔫了下來。

謝昶慢條斯理地回過神,舀了碗湯,伸出的那截修白手腕下,一道驚心的齒痕赫然在前。

阿朝的手猛地一顫,忽覺自己左臂下同樣的位置也在隱隱作痛。

謝昶又神閒氣定地攏了攏衣領,這不動還好,稍稍一個動作,脖頸下那道紅痕又入了阿朝的眼。

這也有!

看來她做下的惡不少,連脖頸沒怎麼折騰的地方都留了齒印,那他鎖骨下豈不是……萬般慘烈。

謝昶挑了挑眉梢,卻也沒看她,隻問:“你想說什麼?”

她想說什麼?

她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阿朝梗著喉嚨,琢磨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轉移話題:“今日坤寧宮派人過府傳話,讓我千秋節當日務必進宮。我是在想,皇後娘娘待我不錯,上回在慈寧宮被太後為難,娘娘也是幫我說了兩句話的,這又是她的千秋宴,不去不大好。”

誰知謝昶頭也沒抬,淡淡道:“不重要,去不去隨你。”

不重要?那什麼才重要!

好吧。

阿朝知道今日是逃不過去了,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一臉痛色地垂下頭,“我……原本是想替哥哥做一味香,沒想到學藝不精,出了些意外。”

謝昶麵色淡淡:“嗯。”

阿朝最恨他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咬牙將心裡的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倘若哥哥因此厭棄了我,千萬彆怕傷了我的麵子,你直說便好,我沒關係的……從前我們不是就商議,倘若在一起發現不合適,那就忘記一切,繼續做兄妹?我覺得,我們還是做回兄妹的好,前日之事,你就當我什麼也沒乾……”

話聲越說越弱,男人陰沉沉地看過來,麵色冷得像數九寒天,後槽牙幾乎咬碎:“你醞釀了半天,就為了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