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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秀峰讓潘二和吉大也鑽進船艙,交代二人看好李秀才一家,這才讓船家撐慢點,等張光成的船到了邊上再跳過去。
張光成一邊招呼韓秀峰坐下喝茶,一邊懊悔地說:“韓老弟,姓許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又何嘗不是。要是早曉得他像條瘋狗,正月裡我們就不應該心軟。現在倒好,留下這麼個禍害,後患無窮。”
“姓許的暫時不用擔心,不出意外他很快會銷聲匿跡。”
“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李昌經反應過來,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韓秀峰無奈地說:“讓李兄見笑了,你我堂堂的朝廷命官竟被一個私鹽販子玩弄於股掌,要是說出去真會被人笑話。”
李昌經放下茶杯,恨恨地說:“韓老弟,這事沒那麼簡單,姓許的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把你我玩弄於股掌?他隻是耍了個小聰明,結果正中徐老鬼的下懷,徐老鬼乾脆來了個順水推舟。”
張光成深以為然,禁不住回頭道:“徐老鬼把一家老小的命都給押上了,他誰也不會相信的。就算許樂群不獻這個絕戶計,他一樣會派彆人來做你的監軍。”
韓秀峰點點頭:“這倒是,他要是真相信我,昨夜就會答應讓我一個人回去編練鄉勇。”
“現在怎麼辦?”張光成緊盯著他問。
韓秀峰取出徐瀛草擬的編練章程,一邊翻看著一邊無奈地說:“照他說的做唄,除此之外還能咋辦?”
想到韓秀峰完全可以找由頭不帶鄉勇去守城,李昌經一臉歉疚地說:“韓老弟,我真不想為難你,可事到如今我是彆無他法。”
不等韓秀峰開口,張光成便抬頭道:“有辦法。”
“什麼辦法?”李昌經急切地問。
“韓老弟,我和李老爺的全家老小全在城裡,要是不聞不問隻管自個兒逃命,那就是不忠不孝,所以我是一定要把鄉勇帶回去守城的。不過你用不著去,患病也好,受傷也罷,想找個借口太容易了。”
“這倒是個辦法,韓老弟,你家眷不在城裡,無需跟我們進城。”李昌經一臉誠懇。
韓秀峰沒想到張光成會想出這個辦法,更沒想到李昌經居然會這麼好說話,竟有些感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道:“二位的好意秀峰心領了,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當務之急是搞清江寧到底有沒有失陷,搞清向榮和琦善的南北兩路大軍到了哪兒。”
“對對對,我怎麼把援兵給忘了!”張光成猛然反應過來,不禁笑道:“要是向榮和琦善的南北兩路大軍能趕在賊匪兵臨揚州城下前趕到,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要是援軍趕不上呢?”李昌經低聲問。
張光成沉吟道:“揚州距泰州一百多裡,徐老鬼正忙著拆橋填河,不管陸路還是水路都沒那麼好走,而賊匪就算攻占揚州也要稍事休整,這個時間也要算上。”
“光成,彆忘了武昌是怎麼失陷的!”李昌經提醒道。
不等張光成開口,韓秀峰便接過話茬:“李兄,泰州跟武昌不一樣。賊匪要是真攻下了江寧,那麼想停下來經營就分不出太多兵,並且想攻泰州得先克揚州,揚州不難攻但不能不留兵駐守,所以賊匪就算來攻泰州兵也不會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