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泉的自行車實在不好用，即便有人演示，宋歌也騎的歪歪扭扭。
宋歌忍不住從心裡問係統：“這是演示者的問題，還是車子的問題？我覺得總不可能是我的問題。”
係統保持沉默，並未回答。
不管如何，有個代步工具總算是比單純靠腳力來得快，騎到後半夜，兩人終於到了紅星農場。
紅星農場這個時候已經關門，多虧守門的人認得伏明泉，這才讓他們進來。伏明泉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推車進來的時候還低聲跟守門的老人交談，宋歌原身顯然沒有經過大強度鍛煉，近30公裡的路騎車過來已經讓他累得手腳微微發抖，還能站著，全憑自己要麵子。
紅星農場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因為以前是部隊後勤統一管理，所以留下了不少器械，半新不舊，播種的耬犁一路過來就看到兩三個，還有一些散落在一旁不知道做什麼用的舊木板、竹片、鐵絲和大顆螺母。
守門的老人提著一盞汽燈帶他們進去，聽到伏明泉低聲問起維修員的時候，他就道：“老餘已經睡下了，前兩天接了修理的活計還沒處理完，也是剛睡著不久。你也知道他脾氣，彆的都好說，隻是睡覺的時候千萬不能去吵他，就算叫醒了也隻會發脾氣罵人，哪裡能幫上你們的忙……”
老人絮絮叨叨說話，花白的頭發，麵容拘謹且和善。他拎著那盞汽燈把伏明泉和宋歌帶到裡麵，農場裡比外頭還荒涼，院子很大，幾排屋舍房門緊閉，人已經撤走不少，隻剩下他們到的這一排還零星住著幾戶人家。
伏明泉低聲問他：“您什麼時候走？”
老人搖頭，笑嗬嗬道：“還得等通知，我和老餘跟其他人不一樣，看上麵怎麼安排吧。”
伏明泉垂著眼睛，在光影裡看著有些落寞。
伏明泉以為要去一旁沒有門窗的閒置空房，卻被守門老人攔住了，對他道：“正好徐虎還沒回來，你們先去他住的房間休息一會，等天亮了再去找老餘。”
伏明泉有些驚訝：“師哥還沒回來嗎？下午的時候他就修理好機器，我以為他傍晚就趕回來了。”
老人想了想，道：“是在彆的地方還有事吧，或許是去了縣城，我記得他說家裡給郵寄了一份包裹，沒準是去拿了。”
老人年紀大，夜裡熬不住，聊了兩句就先走了。
伏明泉對這裡熟，推開房門之後略微收拾了一下，宋歌就端著一支點燃的蠟燭站在門口等他。
房間小，一支蠟燭的光亮也照得差不多。
伏明泉搬了椅子認真擦拭，他自己年紀不大，但是總覺得宋歌比他更需要照顧，他忍不住幾次回頭看過去。
宋歌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老，咳老餘。”伏明泉埋頭乾活，有些不太自然轉折道：“他年紀大了，脾氣不太好，你明天跟他說的時候儘量順著些。”
宋歌笑道：“我知道了。”
伏明泉好奇：“你肯低頭嗎？”
宋歌道：“當然，你看過三國誌沒有？裡麵三顧茅廬就是這樣的，禮賢下士嗎。”
伏明泉：“……”
他心想，光這一句，餘老頭就能拿棍子把人打出去。
伏明泉收拾半晌，儘量弄得略微乾淨一些，宋歌很痛快地選了椅子坐下，並不去碰彆人的床鋪。
伏明泉勸他去睡的時候，宋歌也隻搖頭，以“彆人不在，不能隨意使用他人私密物品”為理由，直接拒絕了——他有點潔癖，寧可坐著睡覺。不但這樣，還讓伏明泉給他開門。
伏明泉師哥那個房間，房間小而雜亂，不通風。
宋歌覺得房門打開也挺好，反正這小房間蚊子也不少，夏夜天氣微涼，有風吹一下還舒服點。
宋歌略微有些怕冷，伏明泉瞧見問道：“你要不要蓋點什麼？”
宋歌閉著眼睛笑，逗他：“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你要脫下衣服來給我蓋嗎？”
伏明泉就不跟他說話了。
宋歌剛才通過係統查看了時間，估算了一下還能睡三個多小時，順手再用係統給自己定了個鬨鐘，就放心入睡，幾秒鐘的功夫呼吸綿長。
伏明泉合衣躺著，似乎有些不習慣房間裡有人，不過也確實累了一夜，慢慢也睡了。
*
伏明泉一向早起，天色微微泛白的時候，他就醒了，在睜眼瞧見還在沉睡的宋歌之後就放輕了動作，起身走出去。
伏明泉剛離開，宋歌就半抬起眼皮。
係統：“宿主，現在是早上5點整，昨天你定了鬨鐘，現準時播放叫醒音樂《好運來》……”
宋歌：“閉嘴。”
係統播放音樂的音量放低幾分，堅持道：“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起床氣，對我發火。”
宋歌：“彆惹我。”
係統：“……”
宋歌的起床氣在平靜的躺了5分鐘後，慢慢消化，他忍不住輕歎一口氣：“我覺得我以前一定工作很忙，這種厭惡上班的感覺好熟悉。”
係統拿不準他消氣沒有，沒敢說話。
宋歌又問：“伏明泉在乾什麼？”
係統扭扭捏捏，但在聽到後還是給宋歌開了小灶，放大了隔壁房間的聲音，讓宋歌聽到了伏明泉和老餘的談話聲，甚至還貼心的開啟修音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