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道：“你太苛刻了，以後會沒有朋友的。”
*
伏明泉檢查的很快，他從收割機上爬下來的時候，餘跬步他們幾個老人也快步走到了臨時倉庫。
餘跬步已經在路上大概聽說了這件事，臉色很差，他進來之後也沒管蘇洋，隻先問了伏明泉收割機的情況，見伏明泉搖頭說機器安全之後，餘跬步還是不放心，自己去看了一遍確認沒事才鬆了口氣。
這件事鬨得太大，不少人都被驚動。
正好兩邊話事人都在，雖然蘇洋是紅星農場出身，但負責看守的大豐堡村民也有錯，幾位老人低聲說話，聽著頗有些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伏明泉是餘跬步的學生，雖然不是紅星農場的人，但因為是他抓了蘇洋現行，因此被留下問了幾句話。
屠焱也想留下，但是很快被屠二叔擺擺手，催他道：“你帶著其餘人回去，跟屠四幾個叮囑好，今天晚上的事彆亂說！”
屠焱還要開口，看到屠二叔臉色不好，也就隻能先應下。
豐收慶祝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多少有些晦氣，屠焱語氣也沒之前和善，喊了幾個人走出去，瞧見倉庫門口還有圍攏過來的人也一並喊了幾句，讓人都散了。
宋歌慢悠悠走在最後麵，臨走的時候還衝伏明泉眨眨眼。
伏明泉愣了下，他手裡端著蠟燭，半邊臉隱藏在黑暗裡倒是也瞧不出耳朵是不是還紅。
宋歌走出倉庫的時候，聽到蘇洋的哭喊聲，隱約聽到“工作”“未婚妻”之類的話，應該是還在鬨著回城。
宋歌在心裡道：“係統，能不能把聲音放大，我聽一會？”
係統放大了聲音，給他聽。
之前倉庫裡隱約的說話聲，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能聽到餘跬步和蘇洋的交談聲，餘跬步自然是責問，蘇洋有些憤憤不平：“我說的又沒錯，我怎麼了？難道那天不是我一個人修好了小豐堡的收割機嗎？是，我是破壞在先，但是以前我也沒少出力啊！這些功勞，怎麼沒人說了？餘老師您高風亮節，您不在意這些，也不上報，可是我呢？下半年紅星農場撤銷編製，您讓我去哪裡？”
“撤編的事我們已經談過，我告訴過你，我有打算。”
“有打算、有打算！每次就這三個字，餘老師，您實話告訴我，倒是是怎麼想的啊？”蘇洋語氣有些怨毒，“你每次都不告訴我，讓我做事的時候也不說清楚，根本就是偏心，你心裡隻有伏明泉一個學生！”
“師哥，你不要這樣。”
“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你也不過是被小豐堡領養的——”
……
走出了一定距離之後，幾個人的對話有些模糊。
宋歌腳步略微頓了一下，又保持原步調繼續向前慢悠悠走著，在心裡詢問：“係統，聲音還能再放大一點嗎？”關於伏明泉的身世，他在小豐堡的時候倒是也聽過一耳朵，對這個八卦略微有些好奇了。
係統道：“已經脫離範圍，無法放大音頻。”
宋歌有些遺憾，但是也沒太在意。
他想了想，又問係統：“之前世界人物出現黑化，你能提前預警，是錨定的某段時間還是距離？”
係統：“距離，黑化人物隻有在宿主身邊，並發生劇烈變化，才可以為宿主提前預警。”
宋歌歎了口氣。
不過好歹有一點提前預警，也算好的了。
正在感慨，屠焱就走了過來。
屠焱是來向宋歌詢問今天晚上倉庫裡發生的事，他剛才問了屠四，顯然屠四添油加醋誇了半天自己如何英武製服歹徒，並沒有講清楚事情經過，弄得屠焱臉色都有些發黑。
宋歌向他講清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隻是開頭改了一個起因，隻說自己撐傘來找他，路上偶然遇到的。
屠焱道：“你找我有事？”
宋歌從口袋裡掏出半個自己吃不完剩下的饃，被雨水泡過一點，但整體還算完好，他笑了一下遞給屠焱道：“聽說你今天跟屠二叔去喝酒，酒烈，怕你傷胃。”
屠焱接過來，低頭看那半個饃。
有整齊掰開的痕跡，像是被主人認真分開——甚至送出來的半個要更多一些。
屠焱收下，等宋歌撐傘走了之後，下意識放在嘴邊吃了一口，明明和平時一樣的饃，今天吃起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口感好了許多，讓他晚上喝酒之後灼燒著的胃也好受了些。
屠四踩水跑過來，大聲喊他，走近了之後聲調不減：“咦，焱哥，你手裡咋有個饃饃？”
屠焱沒搭理這話，問他：“有事？”
屠四這才想起來，連忙道：“二叔喊你，說找你過去商量點事，要買脫粒機起合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