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晉|江獨發(2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9546 字 4個月前

如果在暗處放冷槍的是赤井秀一,那麼還會有誰跟鬆江時雨一起潛伏在這對付朗姆?

琴酒空餘的另一隻手,穿過鬆江時雨的發絲,按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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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確實沒走,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垂著頭,死死地握著扶手。他懷裡的槍滾燙熾熱,裡麵的子彈還餘下兩枚,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更彆說,他現在戴著易容,琴酒不可能認出來。

“安室先生。”小偵探將手表的白光手電打開,用口型跟他交流,“外麵……是琴酒?”

安室透握著槍,深呼吸幾次後才堪堪點頭。

門被鬆江時雨堵住了,他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撞出去,但就這麼離開,安室透根本做不到。

唯一頭疼的就是,江戶川柯南不願意獨自先走。

江戶川柯南:“他說的兩年前是什麼意思?鬆江哥哥他到底有什麼身份?”

安室透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握著槍的手上。

“我不知道。”他同樣用氣音說,“他……”

手心裡仿佛還能感受到,最後劃過鬆江時雨手指的冰冷的觸感。

在察覺到危險後,毫不猶豫地將他和江戶川柯南護在身後,一如既往地獨自麵對,鬆江時雨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但鬆江時雨又有一些陌生。

兩年前的渡輪……就是他設計用於嫁禍A並且坑殺圍捕琴酒等人的場所。

“看我乾嘛。”記憶裡暴躁的黑客擋著臉,不耐煩地說,“先說好上船後沒事彆煩我,我要看風景曬太陽。”

那時的安室透對此非常滿意,因為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布局,A越安分,他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還小看我的技術?你沒死在那船上倒是可惜。”門外的鬆江時雨用有些熟悉的辛辣語調嘲諷著琴酒。

現在的安室透卻對此非常茫然。

驟然爆發的情緒冷卻後,便剩下逐漸開始凝固的灰燼,堵在神經裡,讓他的思考都變得凝滯。

但同樣,留下的還有冰冷的理性。

鬆江時雨是A,是兩年前被他設計險些死在船上的組織黑客。

兩年後,他重新複出,拖著病入膏肓的身體,笑著站在了他的麵前。

組織通報暴露蘇格蘭威士忌是公安臥底,能拿到那層情報的隻有A,那時兩人爭吵,A說他會報複。

而兩年後,鬆江時雨向所有知情人要求,隱瞞他關於這個身份的任何信息。

——“不要告訴安室透。”

這是放低了姿態的懇求。

——“我是A,不是臥底。”

這是偽裝被撕開後,露出死寂一般的平靜。

他並不打算辯解了,也從未後悔自己的決定。

安室透的手無力地下垂,在極度的混亂中,他艱難地找到了答案。

被組織控製逼死了hiro,又機緣巧合被他逼得瀕臨死亡,鬆江時雨最後選擇的……就是逃避嗎?

將一切都隱瞞,以這樣拙劣的方式,試圖避開以“降穀零”為中心的情緒漩渦。

他不想麵對昔日學生仇視的目光,也不希望學生對那次站在立場上完全正確的誤傷感到愧疚。

卻不知道一個謊言的誕生,要更多的謊言隱瞞,而這天底下,沒有“偵探”找不到的真相。

江戶川柯南仰著頭,用清晰的口型跟他說:“安室先生,我還是想相信鬆江哥哥。”

安室透望著他。

“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旁觀了一切的小偵探眼中帶著痛楚,“我能感覺到,他的狀態很差很差……我以為他又要崩潰陷入之前的那種木僵狀態了。”

“所以,他現在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可以的話,請哄哄他吧。”江戶川柯南眼巴巴地抬頭,“安室先生,你剛才看起來真的很可怕。”

口型尚未做完,似乎有一滴滾燙的淚落到了小偵探的臉上。

所以他剛才所說的那些,鬆江時雨聽來,會怎麼想?

要知道在兩年前,那個答應上船,從不辯解,主動迎上槍口的A……已經不想活了。

安室透僵在原地,他彎著腰,用手死死抵住自己的額頭,顫抖的力道險些將唇角咬破。

他想撞開那扇門,讓自己跟琴酒對上,卻無奈地發現,已經被某人護得密不透風了。

安室透知道為什麼鬆江時雨會刻意靠在門上,因為向外開的門,隻要他站在那,裡麵的任何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波本亦是如此。

“他是……是最好的。”他無聲地說。

區彆是……有個流偵探,在不合時宜的場合,頭腦發熱,將真相連皮帶骨地揭露出來。

讓本就沒有求生欲的飛鳥,徹底失去了最後一塊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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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麵,洶湧的浪仿佛能將任何落入其中的東西吞噬,光明鮮亮的勝利號上還燃放著煙花,屬於警察的直升機盤旋在四周,卻有警惕地不敢對另一架武裝直升飛機動手,隻能一次一次地發送驅逐雷達。

諸伏景光將快艇的速度開到了最大的檔,前傾著用儘全身力氣往渡輪那邊衝去。

就在剛才,他強硬地吼了負責對接他的上司,無視對方還想慢悠悠打官腔遞報告的流程操作,直接“通知”了他們。

“我會把身份告訴降穀零,你們可以讓他不要相信我,可以隔離我們,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是我就要‘諸伏景光活著’的信息告訴降穀零!”

諸伏景光說完便掛了上司,在緊急查了資料後,立馬調出“降穀零”和“波本”以及“安室透”的個電話,輪著發短信打電話,卻沒有一個接通。

再打給鬆江時雨,也沒有任何反應。

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仿佛心臟都被揪緊。

諸伏景光咬緊牙關,急速衝刺的快艇險些被一個浪掀翻。

他艱難地穩住了快艇,渾身卻已經被打了個濕透。

“我受夠了!”有著藍灰色鳳眼的男人對著大海低吼,“我真的受夠了!”

“要是他們真的出事……組織!”他大口喘息著,“都給我死。”

無光的女神號近在咫尺,諸伏景光已經看到了在上空盤旋的,屬於組織的直升機。

他甚至來不及抹一把臉上濺上的水,油門被拉到最滿——

“轟!”一簇火光自水底向上蔓延,在觸及女神號底座時,像是刀鋒撕裂紙張一般,直直將整艘船拆下了半截。

緊接著,便是更加劇烈的聲光,一時間亮過了另一艘遙遙相隔著的勝利號上空的煙花。

諸伏景光即將露出的笑容倏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