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晉|江獨發(二合一)(2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15577 字 4個月前

[哇啊啊啊!我為什麼有那麼多不好的預感啊qaq鬆江你到底在乾什麼啊?!鬆田剛才跟你擦肩而過了喂!]

[就隔著一條走廊……救命,說好有定位的呢?定位不在鬆江身上,那在哪?!]

[我布吉島在哪啊啊啊!但是鬆江明顯沒打算去找人的樣子,現在還換什麼衣服啊!是想死得體麵一點嗎?!]

[(哽咽)這便當為什麼突然變得辣麼大,我都已經準備好看歡天喜地大結局了]

[我已經傻了,先不提鬆江怎麼摸到藥劑給自己注射後活蹦亂跳的,光他一個人自言自語那麼起勁就很讓人害怕啊!]

[太狠了,對自己真的太狠了,鬆江他本來就怕黑啊,切斷電源那麼點時間都足夠讓他應激了,更彆說這滿地是血還危機四伏的,沒幻覺才怪]

[嗚嗚,這是在跟赤羽說話吧,就像是上次在渡輪上一樣,那些冤魂散去,他的搭檔依舊站在旁邊靜靜陪著他]

[所以他壓根就沒想讓鬆田找到啊嗚嗚嗚]

[換上像是葬禮用的黑衣,唯一一通電話打給上司,而上司又提到赤羽的墓……鬆江江眼中的光突然就熄滅了]

[救命!!反應過來鬆江活著的執念就是報複組織啊,他現在已經成功了,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留念的東西了]

[可是警校組怎麼辦啊!]

[“我怕我撐不下去”(惡魔低語)還記得當時鬆江跟赤井秀一說的話嗎?要知道他表麵上可是輕描淡寫、當作無事發生揭過去了呢]

[嗚嗚嗚嗚我真的炸了!這是什麼陰差陽錯啊!站誰的角度都沒有錯,但偏偏成了徹底壓垮了鬆江江最後的稻草]

[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阿卡伊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嗎?!快點過來拽住這隻鑽死腦筋的笨蛋貓貓啊!他隻是病了才這麼絕望,不代表沒得救啊!]

[……@#¥@#%¥]

[我死了,為什麼阿卡伊沒來,琴酒出來了啊?!]

*************

沒有人能想到琴酒到底做出了多少準備,他就像是一個謹慎到極致的獵人,一點一點地布置陷阱,試圖設個天羅地網出來。

那隻他所期望捕捉的雀鳥有著最高超的逃亡技巧,隻要稍有不慎,就能逃得遠遠的,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但是這依舊遠遠不夠。

到底要他怎麼樣?

“抱歉。”金發青年乾脆利落地丟下這個詞,坦然且鎮定,“放我過去?”

“抱歉……”琴酒在口中咀嚼著這個詞,終究忍不住露出了嘲諷的笑,“你口中,有一句話是真實的嗎?鬆江時雨?”

鬆江時雨一時無言,他的身上早已被數不清的偽裝包裹,表露在外的是隨目的而變化的演技,看不見真心,又全是真心。

【我其實蠻喜歡你的。】

這句其實是實話。

但這些實話,在他所想達到的目的麵前,沒有任何分量。

歸根到底,“欺騙”已經變成了他的武器。

“沒什麼好說的。”他平靜地舉起手中的槍,眼中毫無波動,“讓我過去。”

琴酒嗤笑一聲,終於明白自己輸在了什麼地方。

麵前這個人,沒有心。

什麼都是鬆江時雨的籌碼,自由、情緒、健康……甚至他自己的生命,仿佛隻要能達到“消滅組織”這個目的,都可以任意拋出,沒有絲毫猶豫。

當在意的進度條由0往前稍稍挪動了一點,他就已經輸了。

琴酒望著那平靜冷淡的鈷藍色眼眸,有一瞬間從中看到了赤羽昴的痕跡。

說到底,鬆江時雨與組織結成死仇,起因也不過是他想為搭檔的死找個說法。

那個在組織中沉默且神秘的頂尖情報員,不聲不響地讓烏丸蓮耶確定了繼承人的位置,甚至頗為滿意,就足以證明他的手段了。

而赤羽昴卻在某天突然選擇了高風險的臥底任務,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高調叛逃,最終短暫擁抱光明而死。

黑暗中的生物,又怎麼可能活在陽光下呢?

琴酒當時便覺得可笑,現在想起,便愈發覺得荒誕。

鬆江時雨,就是伊甸園的蘋果啊。

視線交錯的那刻,琴酒舉起了手中的槍。

兩人沒有絲毫語言交流,忽然間就開戰了。

兩聲先後的槍響在空蕩斜長的暗道中傳得很遠,琴酒和鬆江時雨一左一右躲過子彈,最終在極近的距離中選擇了互搏。

金發青年光著腳,踏著牆麵借力,像是靈巧的貓一般騰空而起,他朝著半敞的門躍去,匕首自袖口中滑落出來,在陽光下泛著寒意。

琴酒迅速朝前邁了一步,槍托砸向他的手腕,迫使鬆江時雨後退半步,匕首順著槍托擦過,發出一聲牙酸的碰撞聲,險些將男人的手指給削下來。

沒有絲毫停頓,琴酒整個人朝前衝去,像是迅疾的獵豹,手呈爪狀朝鬆江時雨的脖頸襲去。

鬆江時雨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猛地後撤半步,柔韌性極好的身體後仰下腰,手掌撐到地麵的瞬間,抬腳就朝琴酒的下巴踹去。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上握著的匕首也迅速地劃過琴酒的腳踝,在後者察覺後撤的同時,劃破了他的褲腿,帶出了一縷鮮血。

琴酒冷笑了一聲,手指直接下扣抓住了鬆江時雨懸空的小腿,用力一壓。

一聲短促的悶哼響起,光潔敏感的腳趾蜷縮,鬆江時雨在心底暗罵著,乾脆將匕首當作飛鏢一樣朝琴酒臉上丟過去,趁機把自己的腳解救出來。

“各退一步不好嗎?”扶著牆站定,鬆江時雨悶咳了幾聲,若有所指,“這裡可不安全。”

“我倒是想知道你藏了多少東西。”指腹劃過臉上的傷口,刺痛麻癢,琴酒的眼中反倒閃過了一絲興味,“站不起來是裝的,重傷也是裝的——”

“鬆江時雨……”

合格的騙子。

話語在唇舌間轉了一圈,琴酒舔了舔上唇,充耳不聞遠處傳來的坍塌聲,又一次襲了上去。

鬆江時雨直接臥到地上滾了兩圈,他的手觸到剛才丟到一邊的手|槍,毫不猶豫地朝著琴酒的肩腹位置扣下扳機。

子彈順著琴酒的腰部擦了過去,將他黑色薄衫的布料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琴酒躲過子彈一腳踢起剛才落地的匕首握在手中,他沒有再留任何餘力,綠眸冷靜幽深,甚至因為鬆江時雨的心軟而掠過一抹諷意。

匕首被大力擲出,在空中摩擦發出響亮的破空聲,青年連忙朝另一側滾去,但沒紮起的金色長發還是被釘了幾縷在原地。

鬆江時雨喘著氣:“還有多久?”

係統整隻統都快慌成亂碼了,它帶著哭腔道:“十八分鐘。”

再耗就真的沒時間了!

鬆江時雨的手撐在冰冷粗糙的地麵上,被磨出了一片紅痕,急促的呼吸夾雜著抑製不住的嗆咳,最終側頭咳出一口血來。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唇瓣那一抹嫣紅上,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他走近幾步,摁住了他的肩膀,隻見那細瘦的胳膊顫抖著,最終卸掉了力道,整個人向後仰去。

他用膝蓋抵住了鬆江時雨的腿彎,望著那雙因為痛楚滿是水意的眼眸,半篤定地道:“你不打算去找那群條子。”

“很重要嗎?”側頭咳了兩聲,金發青年胸膛急劇起伏,他額上的冷汗細密,打濕了眼睫,眼睛閉合重新睜開,依舊冷靜,“這個組織完了。”

琴酒握著他肩膀的手驟然縮緊,看著麵前青年驟然吃痛收縮的瞳孔,銀發男人扯出了一抹冷笑:“我這把刀,好用嗎?”

“咳咳……好用啊。”

“把我帶回組織治療;讓我接觸電腦;把我帶到基地……咳咳,琴酒,你真的很好用。”

一句句似挑釁似陳述的話自那張開合的嫣紅唇瓣吐出,刀刀見血。

琴酒的笑容收斂,麵無表情。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狠狠地刮過鬆江時雨的嘴唇,聽著他“嘶”了一聲,將剩餘的話重新咽了下去。那染上血的唇珠變得紅腫,看著脆弱不堪,卻包裹著最尖銳的語言。

“咳咳……”

鈷藍色的眼眸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像是力竭一般,變得恍惚晦暗。

琴酒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無數次在與鬆江時雨的爭鬥中處於上風,極強的格鬥能力和體能可以輕鬆碾壓對方,讓鬆江時雨在他的禁錮下無處可逃,暴露出最柔軟的一麵。

但總有無數的意外會被對方利用起來,扭轉局麵。

他從未征服成功。

而現在,你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嗎?

還是就此放棄。

琴酒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匕首,手指擦過那一縷破碎的金色長發。

“咳咳……琴酒。”鬆江時雨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伸手輕飄飄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你想要,我成為你的工具?”

冷靜理智不缺瘋狂,看似無欲無求實則充滿野心。

這一類人……

匕首抵在脖頸處,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線,銀發男人的瞳孔在聽到這句輕飄飄的話時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

而下一刻,匕首順著頸邊滑落,發出了清脆的“桄榔”聲。

琴酒緩緩低下頭,看到一根格外不起眼的針管自鬆江時雨的袖口探出,紮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剛才虛弱到咳血、仿佛連起身力氣都沒有了的金發青年,卻在順勢倒下時,將藏在口袋中的針劑轉移到袖中,並在琴酒決定動手的那刻,紮中了他心中最空落的缺口。

——琴酒認可鬆江時雨的能力,並且想要馴服他。

這是作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頂尖殺手,最致命的——傲慢。

眼前逐漸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手指僵硬到無法彎曲,琴酒下意識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最頂尖的麻醉劑,一根麻痹一頭大象。”

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鬆江時雨將琴酒壓在身下,隨手將手上的血抹到了他的衣服上,他望著眼睛半闔卻依舊帶著狠意的琴酒,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臉頰。

跟人一樣,梆硬。

空掉的針管丟在一邊,與匕首靠在一起。

“在意我,你就輸了啊。”

鬆江時雨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極近,帶著血腥味的濕潤氣息刺激著他的神經。

琴酒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抓成一團,後又鬆開,自內裡傳來的麻痹感和對方指尖觸碰皮膚帶來冰涼戰栗融在一起,遠比一槍致命更加恐怖。

但不可思議的是,他此刻異常地平靜,仿佛情緒都隨著注射進來的麻醉被剝離,隻有靈魂漂浮在上空,冰冷死寂。

他敗給了一個自始至終的例外。

琴酒有些嘲諷地想,讓他在麻醉中死去,倒也算是鬆江時雨的溫柔了嗎?

“如果沒有被他們抓到……你就自便吧。”

“如果被抓到了,那我也沒辦法。”

金發青年咳嗽著起身,他沒有去拿落在一旁的槍或是匕首,而是細致地將自己淩亂的發絲撥順,朝琴酒露出了一個輕淺的笑意,眉眼彎彎。

“再見咯,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