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晉|江獨發(二合一)(2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12648 字 4個月前

那個常識欠缺到不可思議,連自身溫飽都難以解決的迷糊蛋,卻還是會在深夜給流浪貓準備上兩根雞肉腸。

而諸伏景光,在短暫的幻境中,充當了他許久的監護人。

眾人圍坐在野餐布上,有一種下一刻就可以開始賞櫻野餐的錯覺。

“說起來……”鬆田陣平有些猶豫地開口了,他的目光在四處轉來轉去,“這是不是還少了什麼人?”

他家那麼大隻幼馴染呢?!

赤井秀一等人還沒感覺,從警校出來的四人不約而同頓了頓。

對哦,萩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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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低沉,天台上的夜風嗚嗚呼嘯著,寒意滲入骨髓。

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會場人滿為患,時不時隨著演講者的節奏發出陣陣高呼。

琴酒叼著煙,不緊不慢地調整著狙擊槍的部件。

在他的身邊,一個矮了許多的身影將自己密不透風地裹在鬥篷下,正以極快的速度敲擊著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鍵盤。

敲打聲愈發急促暴躁,最後仿佛是在砸。

“A,你這次最好不要給我掉鏈子。”琴酒從瞄準鏡中分了個視線出來,譏誚著道,“這個月三次遠程協助都出了意外,這次在我旁邊……”

“我想,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骨節分明的手懸停在鍵盤上,沒有按下去。

那張埋在鬥篷下的臉抬起了幾分,隻露出一雙陰慘慘的鈷藍色眼睛,迎著頭頂的烏雲,空洞至極,沒有絲毫光亮。

但那藏在口罩下的嘴,在麵對琴酒時也不甘落後地吐露出刻薄的話語。

“如果你腦子沒進水的話,就應該知道你連具體目標都沒給我,還是說你想我把所有的監控都炸了當煙花?”

——這是萩原研二產生意識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還沒分清楚東南西北的警察,在看到那個標誌性的黑風衣時,就下意識躲到了天台的門後,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這是什麼情況?!

萩原研二一臉懵逼地看著天台上一站一坐的兩人,琴酒他現在不陌生,而在他旁邊的那個……

哪怕格外沙啞,但他還是分辨出了剛剛是誰在說話。

鬆江時雨,他的教官,一個為了消滅組織燃儘一切的複仇者。

現實中琴酒的蹤跡還沒被找到,但萩原研二已經反應過來了,眼前這一幕應該隻存在於過去的時光。

那他們現在所要做的……

“八矢武蔵,最近熾手可熱的主戰派議員,力求清掃國內藏在暗處的所有非法勢力。”

難得正直的好人,隻要有他存在,警方的脊梁也能挺直許多,不管是經費還是民眾支持度都會提升。

如果組織殺了他,起碼有一半的責任要歸咎於警方保護不利,對發展期的組織自然是百利無一害的。

萩原研二通過這個名字便判斷了其中的竅門,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在頭腦中瘋狂回憶著這個人的下場。

八矢武蔵……

琴酒嘴角笑容諷刺:“就是現在上台講話的那個,他大抵也想不到自己的命隻有短短幾分鐘了——如果你不掉鏈子的話。”

A所要做的便是在狙擊的瞬間門關閉全場燈光,並將聚光燈投射到八矢武蔵身上。

簡單至極。

“準備好了嗎?”

一個月要參與的任務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若要一次次逃避,又能逃得到何時?

青年的頭又一次垂了下去,那沉沉的藍眸望著屏幕上宛若蛛網的控製節點,輕聲應道:“嗯。”

驟然間門,會場的燈光暗了下去,隻有台上講話的人殘存在麥克風中的回音。

沒有給眾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咣!”一盞用於放映的大燈驟然亮起,將台中央的八矢武蔵標記得格外清晰。

狙擊鏡中甚至能看到議員臉上驚訝的表情。

琴酒的嘴角微勾,在判斷了對方逃離的路線後,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砰!”

隻有著一秒不到的時間門差,那大燈再一次熄滅,子彈後一步離開槍膛,最終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下一刻,燈光又亮起,擁簇的人群已經四散開,原定的目標卻不見了蹤影。

是否死亡?不明。

隻要見不到倒下的屍體,這場刺殺便不算成功,反倒因為打草驚蛇不得不廢大量功夫去調查結果。

像是一顆炸彈轟然爆炸,琴酒身上森寒的殺氣驟然彌漫了整個天台。

萩原研二在足以令人心臟狂跳的氛圍中,艱難地想起來八矢武蔵……重傷未亡的結論。

竟然會是這一次!

萩原研二猛地抬起頭,從側麵望到了琴酒那雙冷酷且狠厲的幽綠眼眸。

銀發殺手死死地盯住在身旁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近乎是一字一句從牙齒縫中擠出話語:“你是不是想死,A!”

“啪嗒。”

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因為主人身體劇烈的顫抖落到地上,青年粗重的喘息聲成為這壓抑至極的環境中唯一的動靜。

A不知何時用手抵住了自己的腦袋,手指插入了淺金色的發絲中,連兜帽掉落了都渾然未覺。

琴酒目光沉沉,從口袋中抽出了槍:“給我一個解釋!”

“我……咳咳!”

A似乎想說什麼,但一開口卻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

他努力平複著氣息,最終用成功用平靜的聲音回應道:“頭疼,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琴酒怒極反笑,“頭早不疼晚不疼,就剛才疼?”

“你抬頭對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金發青年緩慢揚起頭,那雙因疼痛略渙散的眼中若有若無地漂浮著疲倦和嘲諷:“你要不殺了我吧。”

“這操蛋的任務誰愛做誰做。”

似乎被這話給惹怒,琴酒直接用槍抵住了A的脖頸,將他直直推撞到輪椅靠背上。

“唔!”

因疼痛被放大的觸覺格外敏感,槍支冰冷的觸覺令肌膚戰栗,戴著口罩的青年此刻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動作仰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沒給組織創造價值之前,你不會死。”琴酒俯身說道,“但是,事不過三——你以為還會跟以往這麼輕鬆嗎?”

他的狙擊距離很遠,哪怕警方找過來也要一定時間門,琴酒不介意先跟某個看不清身份的工具算清賬。

看到這一幕,萩原研二再也無法在一旁等待著,他猛地從門後衝了出去,直直撲向琴酒。

而下一刻,他整個人從琴酒身上穿透了過去,摔在了地上。

?!

萩原研二驚愕地回過頭,看著自己搭在鬆江時雨膝蓋上的腳,又看看穿過琴酒小腿的上半身,陷入了一定程度的邏輯混亂。

啊啊啊現在管這麼多乾嘛!

“鬆江!”

他連忙滾到一邊爬起來,直接湊到他們中間門去。

金發青年的注意力逐漸從琴酒的身上挪開。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個插在他和琴酒中間門、穿著警服臉上卻蒙著一團霧,一看就不是活人的男人身上。

那雙略渙散的藍眸此刻反倒凝聚了視線,飽含著一種莫名狂熱的期待,定格在驚慌無措的萩原研二身上。

“報應啊。”青年忍不住勾起一抹自暴自棄的笑,他低聲喃喃道,“我的報應……來了嗎?”

那些被他害死的靈魂,終於嗅著血腥味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鬆江!”

他在喊誰?他殺的人裡麵,有叫鬆江的嗎?

萩原研二從未見過這種狀態的鬆江時雨,他看著對方額上細密的冷汗,就知道情況糟糕透頂。

萩原研二不由得焦急地湊上去,他想要扒開琴酒的手,卻怎麼也碰不到。

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無力的手鬆鬆抓住了。

萩原研二怔了一下,旋即湊到了鬆江時雨麵前。

隻能看見那對纖長的睫毛微顫,逐漸沾上了水意,像是落於水麵的蝶。

那雙鈷藍色的眼眸頭一次如此專注地看他,燃燒著一種令人戰栗的瘋狂。

萩原研二聽見鬆江時雨對他說——

“琴酒那個廢物不動手……正好,你來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