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晉江獨發(1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10362 字 4個月前

安靜蒼白的青年死死地咬著下唇,眼睫輕顫,沾上了絲絲水意——

實際上是鬆江時雨喜極而泣的。

雖然一開始是被貞子小姐姐破爬行的愛嚇到差點飆淚,但聽到萩原研一所說的話,玩家頓時狂喜。

問出來了!好樣的,研一你終於問出來了!

他現在立馬親切握手表示想起學生,分分鐘手拉手脫離片段,然後吃吃喝喝準備詐屍。

係統:“啊啊啊狗宿主你冷靜!組織成員都趕到門口了,你擱這認親絕對會被一忘皆空吧?”

鬆江時雨:“那又怎麼樣,我對學生的關愛之心絕對滿溢這個世界好嗎?”

係統:“你上一秒還罵萩原研一傻逼。”

鬆江時雨:“……”

這個係統收廢品賣了吧,塊錢一斤,誰要誰拿走。

不過係統說的確實有道理,外麵已經傳來了警報的動靜,以A的性格也不可能直接在這全盤托出……那就委婉一點?

鬆江時雨鬆開緊張時下意識咬唇的動作,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是想起——”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係統打斷:“還有!還有!以A來看,萩原研一這是掛了才對,你不憤怒痛心一下,這合理嗎?”

鬆江時雨瞬間被哽住,他猛地側頭咳嗽了兩聲,一陣窒息:“你他媽不早說!”

係統更窒息:“狗宿主你才彆把智商也落現實世界了啊!”

想要不演戲,好歹出去再說——不然萬一現在讓萩原研一認出來“這隻A其實是你現實的教官來跟你互演噠”,到時候社死的又是你自己!

很好,重來。

鬆江時雨望著萩原研一分慌張分忐忑四分茫然的扇形圖眼睛(他腦補的),深吸一口氣,將對係統作妖的怒氣全都化作了演技。

*******

“我是想起……咳,咳咳!”

仿佛是平地炸開一驚雷,金發青年的瞳孔驟然收縮,說出口的坦白被打斷,化作一聲聲壓抑的咳聲。

萩原研一的手指猛地一顫,他剛想說些“不著急現在想起來”“我隻是隨便問問”的話,就見對方竭力平靜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金發青年用力抹了把臉,又將頭轉了回來,麵對著萩原研一。

冰涼的手從萩原研一的掌心抽出,鬆江時雨的十指插入他自己柔軟濕漉的頭發,像是在抑製回憶帶來的頭痛。

“彆想了。”萩原研一深呼吸,後悔自己提起這件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以後反正遲早——”

“我是想問你。”

躺在手術台上的瘦弱身影仿佛任何人都能隨意欺辱,但那雙壓抑著沉沉情緒的眼眸,卻讓萩原研一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

“你為什麼會死?”

萩原研一頭腦一懵:“我……”

“明明你那麼年輕……我明明都交代過!他媽的你怎麼變成這樣!”

金發青年的聲音沙啞尖銳,他用力錘了一下手術台,撐著手坐起來,汗水順著他的下頜滑落,隱約沿著脖頸線被包攏在深陷的頸窩裡。

目光在空中碰撞,雙方氣勢驟然顛倒。

黑發紫眸的警察像是被震住了一般,僵直地站著。

但在短暫的沉默過,鬆江時雨挺直的脊背瞬間頹然下去,他斂下眸,任由頭頂的白光投出明暗陰影。

“是我嗎?”他放輕了聲音,幽冷且疲憊,“也對……你找上我,你隻找上我……說要帶我走。”

“我想起來了,是我害死你的對嗎?”

萩原研一的呼吸急促,他喘著氣,嘴唇開合,一時間被這混亂尖利的話語衝破了邏輯,隻能短促、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不是,不是的”。

完全猜錯了啊……

【我根本沒有死,是因為一個奇怪的頭盔偶然進入到這個世界,又命中注定地到你的身邊。】

萩原研一極其想把這句話直接說出來,但理智像是攔住傾瀉洪水的堤壩,死死地告訴他。

——如果發現連他都是虛假的,那麼現在的鬆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收回那好不容易產生的微薄信任。

群狼環伺,若他再給對方岌岌可危的精神造成創傷,萩原研一不會原諒自己。

他現在不能說——起碼要先把他帶出去。

更何況……

男人的臉色發白,鬆江時雨剛才說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逐字逐句解讀著。

無疑,鬆江確實是想起了什麼,但認知的限製讓對方以為他已經死了,那麼必定會引起【為什麼死】【為什麼會到他身邊】的問題。

——明明你那麼年輕,明明我都交代過。

——是我害死你的嗎?

他現在還年輕嗎?明明不年輕了才對;他有被交代過嗎?交代了什麼?

萩原研一的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燒。

哪怕他真的死了,不可能是鬆江時雨動的手——這個家夥狠到寧可自己去死都要替降穀零頂缸。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憤怒?這樣難過?

耳朵中仿佛有炸彈在轟轟作響,那種爆炸的聲音熟悉到極致,便極自然地讓萩原研一想起了一些往事——

【9月9日,大雨

上麵說要結案,丸森康介被捕,判刑,應該是無期,死的應該隻有你一個。

……畢竟這算起來其實是我的責任。】

那篇日記……那篇由他們親手翻看過的日記……

萩原研一甚至還記得那時候鬆田陣平不可置信的話語——“這怎麼會是他的責任?”

是鬆江時雨看來,或許那個早逝在意氣風發的年齡、哪怕被他絮叨了多次也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的拆彈警察,才是真切被他害死的。

而導致他記憶鬆動的最大可能性——稱呼?

萩原研一腸子都悔青了,他為什麼要貪便宜喊幾句“時雨”啊!要是當時喊個“教官”,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雙深紫色的狗狗眼委屈地耷拉下來了。

“……”

鬆江時雨的目光往上一斜,但萩原研一的駁斥戛然而止,解釋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期到來。

他望著對方緊攥著的手,手臂連青筋都猙獰暴起,一副激動又壓抑的模樣,緩緩打出問號。

【你快說啊!】他在心中著急,【快把你還活著,是我機智聰明的學生的事情說出來啊!】

說出來就認親可以速通啦!

“我的情況比較複雜。”半晌,萩原研一開口,他的聲音沉悶了幾分。

“我並不是死亡,也不是你害的,時……嘖,等你記憶都想起來再說吧,我先出去一下。”

靈魂“唰”得一下飄出去,正好與聽到警報的組織成員交錯,鬆江時雨坐在床上,連伸個爾康手的動作都沒來得及。

他一臉懵逼地望著說走就走的萩原研一,莫名有一種全力演出卻無人接戲的乏力感。

玩家崩潰地道:“我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嗎?這個時候研一才剛畢業啊!我還專門在畢業賀卡上給他寫過讓他轉行彆拆彈的警告啊!他現在死了我可不得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