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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要遠離此人才行。

然而想是這樣想,現實卻不儘如人意。四排最後的身影忽地微微動了動,原本低垂的黑眸看過來,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裴與樂身上。

那個目光看起來明明是平靜無波,裴與樂卻不由得回想這張俊臉的男孩嘴角帶血,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眼角猩紅地盯著他,仿佛盯著什麼獵物的樣子。

事後回想真的很驚悚,裴與樂更加不想踏入教室了。

原本和霍倦在低聲交談什麼的徐宴西發覺他的視線,順著看去,看到裴與樂一臉躊躇地站在門口,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走進來。

他眯了眯眼,率先抬手朝裴與樂打了聲招呼:“嗨,早安,裴同學。”

“……”

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笑眯眯地跟你打招呼所引來的矚目也是不容小窺的。

一下子,教室裡的人的視線幾乎都投射過來,目光各異。

這種情況下,讓裴與樂怎麼做得出掉頭就跑這種事。

他深呼吸一口氣,捏緊肩包的帶子,告訴自己沒事的。霍倦在易感期都沒有傷害他,這兩日他待在家裡也是相當風平浪靜,根本沒有徐宴西當時跟他說什麼“日子會不好受”的情況發生,也許他不應該感到害怕。

隻要佯裝沒事發生就行了,霍倦這個人肯定不會為難自己的,畢竟他在易感期的時候都沒有傷害他,他是一個好人。裴與樂努力說服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硬著頭皮邁開腳步走進教室,儘量態度自然地對徐宴西回了聲:“早。”

他的座位是二排第三個,和霍倦的距離不短,他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剛繞進二排,便聽見“咚咚”兩聲,有人輕輕敲擊桌麵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道略低的嗓音:“過來。”

裴與樂還以為霍倦不是跟自己說話,應該說他想要假裝霍倦不是跟他在說話,繼續默默地往二排第三個座位走去,然而善解人意的徐宴西揚高音調,對裴與樂笑著道:“裴同學,你的位置在這裡。”

“……”都點名了,他想假裝不是都不行了。

周圍人的目光越發刺得他渾身不安,裴與樂停住腳步,回過頭,對上霍倦的雙眼。

男孩的臉上不再像當日那般緊繃和狂亂,那雙狹長的黑眸深邃平靜,看不出一點情緒。

裴與樂吸了口氣,正要說自己的座位在這兒,又聽到徐宴西笑眯眯地說:“幫你換了位置,來這裡坐。”

把他拒絕的理由都掐斷了。

裴與樂沉默了一會,理智在抗議以及屈服中掙紮了一下,悶氣悶氣地繞出二排,走向四排,霍倦隔壁空著的座位。

他破罐子摔破地想,不過是一個座位而已,換了就換了,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接受眾人矚目,看著看著總會習慣的,又看不死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裴與樂宛如一個上戰場的戰士,一步一挪,來到霍倦隔壁的座位,拉開椅子坐下。

坐下後,冷柏香在裴與樂鼻子纏繞,綿密無聲地慢慢包圍住自己,大概是因為霍倦有所收斂,所以就算在這麼近的距離被信息素包圍住,裴與樂也沒有頭暈腦脹或是四肢無力的感覺。

既然霍倦都來上學了,他的易感期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才三天的樣子,還挺快的……

裴與樂想著,把肩包塞進新書櫃裡,暗暗想著要不要把桌子挪開幾寸,一邊把手從櫃肚裡抽出來。

就在此時,一隻帶著燙意的手忽地伸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猝不及防地被抓住,裴與樂被高熱燙得險些蹦跳起來,他愕然地回過頭,瞪著伸手過來抓住他的霍倦,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

因為手是在書櫃下被抓住,大概被書桌剛好擋住了,所以其他人看不到,但裴與樂剛剛莫名的反應還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徐宴西摸了摸下巴,沒有說什麼,笑笑著轉過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

說起來,霍倦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本家壓下裴與樂的存在,把自己受傷的事抹去。

他再怎麼想看戲,還是要惦記住這是霍倦的意思,不能隨便踩雷。

裴與樂嘴唇張張合合,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周圍的人不再那麼時時刻刻注意他們,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抽了抽被抓的手,卻沒能抽動,隻好小聲問:“喂,你……你乾什麼……”

裴與樂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偏偏教室裡那麼多人盯著,他又不敢動作太大。

而且,更糟糕的是,就算他用儘全力都未必掙脫得開,他已經嘗試過了,這個人怪力得很,輕輕鬆鬆便能讓他動彈不得。

他剛剛才說服自己他是個好人,難道這麼快就要打臉了?

霍倦平靜地回視裴與樂,不顧書櫃底下裴與樂的細微掙紮,仍然緊緊扣住他的手。其實若不是現在他們在教室,人多口雜,他就把這個人整個攬住了。

問他乾什麼?

隻是疼痛有了特效藥,不想委屈自己。

僅此而已。

還有四個小時,才到午休時間。

等到了午休時間……

便不僅僅隻是抓個手那麼簡單。

霍倦眸色微閃,平靜的表情下是忍耐著易感期帶來的高熱,他沒和裴與樂說話,就這樣在書櫃底下扣住裴與樂的手不放,半趴在書桌上,閉目養神。

作者有話要說:小紅葉:稍微解釋一下,也就是說,隻要霍倦努力耕耘【嗶——】,還是可以讓裴與樂懷上他的孩子。

裴與樂:滾,我才不乾。

霍倦:……

——

hhh,正篇肯定不會懷孕的,番外應該也不會,就是想寫這麼一個設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