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夜裡的記憶如潮水翻湧。
可能是因為霍倦這次沒失控,裴與樂對於昨晚一切還記得清清楚楚。被霍倦的信息素纏得全身都動不了，隻能被動承受著數不清的強硬剝奪，完全無力掙脫,哆哆嗦嗦的潰不成兵。
不止身上,就連手指都被啃咬個遍,對方像是品嘗什麼山珍海味，一口一口、仔仔細細地舔舐啃咬，裴與樂當時真的無數次地覺得霍倦是真的想要把他吃掉吞進腹中，不開玩笑那種。
雖然他現在確實堅強地在霍倦的手上“活”下來了,但昨晚的經曆隻要一回想，就忍不住下意識地覺得緊張。
再溫柔的獵手也有殘忍的時候,真正來的時候，他還丟臉地哭了,這個家夥一邊輕哄著幫他擦眼淚,一邊強悍地動作不停，又溫柔又磨人,真的很煩人！
自己惹的人，跪著也要承受,道理他都懂,可這代價有些過於慘烈了。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仿佛軀殼不是自己的，隻有腦子還能動的情況。
裴與樂覺得自己昨晚犯下的最大錯誤,是他相信霍倦不會失控，不會真的傷害他，但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霍倦確實沒有失控。
而他承受力太差。
一次已經快要帶走他半條命，更彆說還有兩次、三次……
每一次都被對方全然被掌控，尤其在信息素的壓製之下，原本就經驗不足,在那種狀態下更加做不了什麼，隻能被動接受。
經過了昨晚，裴與樂終於悟了，在床上的時候千萬彆相信對方說什麼“乖，就再一次……”的鬼話。
這意味著絕對不止再一次。
那樣做能下得了床才怪。
他在心裡跟自己在開反省大會，大概是他趴伏著不動的姿勢看起來很像還在睡，所以來者在床上坐下後，並沒有出聲，而是伸出一隻手，以很輕很輕、讓人不易察覺的動作，撫摸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
可能是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緊繃，輕撫的手指一頓，那人察覺他已經醒來了，收回手。
“醒了？”
霍倦輕聲道，“你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我做了點粥，現在還有些燙，一會兒再喂你吃。”
為什麼前提是喂他吃？
看來很清楚他現在動彈不得。
裴與樂眨眨眼，鼻子輕輕哼唧一聲，努力動了動身體，發覺身體還是像半身不遂一樣，按照這個狀態來看，沒有彆人幫忙，讓他自己吃東西的話確實有些困難。
剛剛還在心裡罵人家渣，這會發覺人是去弄食的來投喂他，裴與樂心情頗有幾分複雜。又被霍倦撫摸了一下後腦，這種溫存小意的輕觸讓薄薄的臉皮後知後覺地浮上熱度。
他想起自己的身體雖然有點熱麻但整體乾爽整潔，明白到顯然在他昏過去的時候，這個人幫他清理過了……
裴與樂拒絕去想是怎麼清理的。
反正他昏過去了，就把這種事忽略了吧。
可能見他一直沒說話，原本一直在輕輕撫摸他腦袋的Alpha，微微一頓，道：“還是你不想吃粥？有什麼想吃的跟我說，我去做。”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帶著霍倦特有的冷靜淡然，似乎昨晚凶神惡煞地把人這樣那樣的人不是他。
太能騙人了。
光看外表誰知道他在床上是那樣的。
“樂樂？”
裴與樂還是沒說話，霍倦喚了一聲，原本碰觸他腦袋的手轉而下滑到背脊，來回輕撫。
好吧，其實聲音還是比平時溫柔多了，動作也比平時更輕更柔，充滿了憐惜的意味，裴與樂微微動了動腦袋，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上傳出來，“不用，吃粥就可以……”
聲音一出，裴與樂驚了。
這個破銅嗓子！
是他發出來的？！
含糊粗糲，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他說了啥。
見他整個呆住，霍倦想了下，伸手穿過他的手臂，想著把他抱起來，裴與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像個嬰兒似的被對方抱起來，連忙啞聲阻止：“乾什麼乾什麼？”
霍倦道：“我抱你去洗漱。”
為什麼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裴與樂瞪瞪眼，拒絕，“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你應該動不了。”
霍倦就事論事，目光落在他肩膀和鎖骨上的痕跡，聲音稍微變低了點，“對不起，昨晚我太過分了。”
“…………”
裴與樂想跟他說自己可以，偏偏沉重的身軀完全不爭氣，連動動手指都不行，更彆說是爬起來自己去洗漱了，於是他抗議無效，還是被高大的Alpha小心地拉起來，給套上一件外套以免著涼，隨後把他一把抱起來，穩穩地抱進了盥洗室。
被放下來靠在對方身上的時候，裴與樂默默看著他拿起牙刷擠牙膏，心情有幾分詭異。
比自己高又比自己壯，甚至抱得起自己……
真是和自己曾經的夢想截然顛倒。
他哪裡想過那啥過後的第二天，身體無力，並且被公主抱的不是自己的對象，而是自己啊？
真是世事無常。
霍倦擠好牙膏，抬眼看到裴與樂表情呆呆的，眉頭輕輕皺起。
從醒來開始他似乎就一直不太在狀態。他結束的時候有檢查過，雖然中途險些失控，但他後麵還是有所節製，所以裴與樂除了身上牙印多了點身體無力了點，並沒有真的受了什麼傷。而且他還上了藥，應該不會很難受才對……
但自己到底不是裴與樂本人，他身體如何隻有他本人才知道，霍倦捧起裴與樂的臉，仔細審視著，低聲問：“還是很不舒服嗎？”
裴與樂回過神來，發覺霍倦和自己的距離很近，他不太自在地動了動下巴，咕噥道：“……沒事，我很好。”
霍倦盯著他一會，大拇指揉了揉他的臉頰，道：“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這個人肢體接觸是不是比之前更多了啊，黏黏糊糊的，煩死個人。
裴與樂嘀咕著，悲催的是自己根本沒覺得討厭，隻好撇開視線，宣告：“我要洗漱了。”